“真的。”
江晚吟进退维谷,被他盯的头皮一阵阵发紧,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
陆缙盯着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却忽地笑了,一手托着她的后颈往前按,幽幽地问:“还想?”
“没有。”江晚吟立马拒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陆缙抱着她的背又往他怀里靠了靠,眼尾染了笑:“脸红什么,我们是正经夫妻,你不必对我瞒着。”
“正经夫妻”四个字他故意加重,江晚吟愈发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招惹他,反倒招了误会,倒叫他以为她是如狼似虎,如饥似渴,主动向郎君开口了。
江晚吟这回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羞愤地死死埋着头,连声辩白道:“才不是。”
“不是?那你刚刚是在做什么?”陆缙似笑非笑。
江晚吟只听说过他文治武功颇有建树,不知道他连嘴巴也如此厉害。
她若是说了实话,今晚少不得要被教训一顿。
不说实话,放任误会,今晚还是逃不掉一顿。
怎么说都是错。
怎么选都免不掉。
江晚吟真是怕了他了。
她嗫嚅了一会儿,干脆避而不谈:“郎君,时候不早了,我该去偏房了。”
送到嘴边的肉陆缙怎么可能放过?
何况还是自投罗网的那种。
陆缙眉尾微微上挑,一手按着她的腰不放,另一手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转过来,提醒道:“半个月也该适应了,今晚不去偏房了,留下来陪我?”
这可触了江晚吟大忌。
她一旦留下来,早起的时候天色一白,势必无法遮掩。
偏偏,他说的极对,哪有正经夫妻长期分房睡的道理?
江晚吟根本无法辩驳。
她咬着下唇,正纠结的时候,那只按住她的手贴着她的腰又开始蠢蠢欲动,另一只手则抚上了她的唇。
当他的指尖挑开她的唇瓣,轻轻摩-挲的时候,江晚吟如临大敌,一紧张一口咬在了他虎口。
陆缙闷哼了一声,手腕随之一松。
趁着这一丝间隙,江晚吟轻巧地从他手底钻了出去,抓起一件衣服往身上一披便逃也似的朝外间去。
慌不择路,甚至撞到了案几的拐角,腿腹又添了一道淤青,江晚吟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怎么了?”陆缙要追出来。
“没事。”江晚吟连忙制止他,“小事而已,郎君不必出来了。”
陆缙一掀帘子,外面已经空了,只剩门外擦过一角纯白的裙裾,须臾便被扯了回去,连同它的主人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他有这么可怕么?
陆缙摩-挲着虎口处浅浅的咬痕,低低笑了一声。
这力道,看来是真气极了。
若是用在别处,他会更欢喜。
次日,家塾里是最严厉的王妈妈执教,教的还是江晚吟最不擅长的棋。
江晚吟尽管多次暗中告诫自己要专心,不可昏睡。
可两日没怎么休息,精神实在太不济,加之她个子还算高挑,坐的位置又偏后,恰好处在王妈妈的视线遮蔽处,江晚吟坚持了一会儿,被太阳暖烘烘的一照,还是没撑住,支着手肘挡住自己的脸,慢慢垂下了浓密的眼睫。
她睡觉时极为安静,连呼吸都清清浅浅。
且她平日里便是个少言的性子,并不像其他小娘子一般叽叽喳喳,是以王妈妈口干舌燥的讲了快两刻钟,满室十几个人,无一人发现江晚吟在偷睡。
直到王妈妈讲完棋谱,叫小娘子起身两两对弈,其余人皆很快配好了队,唯独江晚吟一个坐在窗边迟迟不动的时候——
王妈妈才发觉出些许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