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缙只当不知,等她说完,才道:“所以,整件事,是江氏与人私通,伤了身,见你样貌同她有几分相似,用你母亲和舅舅逼了你来替她圆房?”
江晚吟想点头,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一点私心。
便是裴时序。
在想到裴时序时,她声音一顿,忽然不知如何对陆缙解释。
“怎么不说了,我说的不对?”陆缙看向她,双手交叠,“或者,你还有别的缘由?”
江晚吟被他幽沉的双眼一盯,心口突然发紧。
一开始她的确是把陆缙当成裴时序,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很少再将他和他联想在一起。
一别不过半年,她和裴时序,却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明明只是想为裴时序报仇的,到最后,她不但把身子搭进去了,心也搭进去了。
江晚吟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
但情爱这种事完全没道理可言。
一切完全不受她控制,远远超出了她的设想。
只是一想到哥哥,她心底还是止不住的酸涩。
酸涩的同时,再看到陆缙,她又觉得内疚和羞愧。
两种情绪夹击着,江晚吟觉得自己好似在油锅里煎,纠结的五脏六腑要搅成一团,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陆缙问。
江晚吟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终究还是说不出口裴时序的名字,只摇摇头:“没什么。”
陆缙听出了她在有意回避。
这般回避,是忘了,还是太过在意,所以不敢提?
陆缙转着手上白玉扳指,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
但到底还是没逼她,只沉默着,再给她一次机会,等她坦白。
车厢里一度极为安静,安静到几乎让人窒息。
江晚吟敏锐地感知到了陆缙的不悦。
又想,他大约还是接受不了相替的事吧。
江晚吟知道他一贯最不喜欺瞒,垂着眸道歉:“此事,她们固然有错,我也不是无过,终究还是我对不住你。”
陆缙仍是端坐着,并不说话。
江晚吟更加如坐针毡。
他大约,当真是恼了她了。
江晚吟也无颜面再待下去:“我的错我自会承担,只是我舅舅实属无辜,你不要对他动手。”
“好。”陆缙答应道。
江晚吟听着他冷淡的语气,心口闷沉沉的:“你若是不想再看见我,等舅舅回来,我自然会走。”
“走?”陆缙微倾着上身。
在她心底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到了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是要走。
江晚吟心底难受的紧,被他看的更是无地自容,起身便要下车。
陆缙火气更盛,眼一沉,终究还是叫住了她:“谁让你走的?”
“那你要怎样?”江晚吟已经是强忍着,才没被他的冷淡逼出泪来,“你不说话,不正是默认吗?”
陆缙此刻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