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再这么不懂事,胡乱生你气,你提醒我。”
两人说开了,又亲密的抱在了一起,江元抱文莉,总喜欢抱孩子一样的姿势,把她整个人团在身前,就像在呵护自己的宝宝。
文莉蜷缩在他怀里,环着他的腰和他说道。
“你没有不懂事。”江元抚着她半干的发,又低首亲一下,回一句。
她生他气,是应该。
她能控制住情绪,不在叶婶家发作,他已经很吃惊。
“有的,晚饭的时候,我就没表现好,爸都看出来了。”
文莉某些方面敏感,也更能感知别人情绪。
“你晚饭也没吃好。”
“吃饱了就行。”江元不太在意这个。
......行吧。
江元这么说了,文莉也不再纠结这个事,她把他抱得紧了些。
想起下午时董艳看江元那个眼神,她眉皱了皱。
女人莫名更了解女人。
她能感觉到,那个董艳对江元有好感,看她对着叶婶哭,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回来找伯娘哭,说不得是过得不好。
没准儿现在还后悔了。
得益于虎子,文莉对江元这门亲还是大概了解一些。
当初他们都以为江元要残疾,不惜败坏江元不行也要退亲。
原来文莉还没什么想法,毕竟人家疼女儿,不想嫁女儿受苦,情有可原。
可现在知道了这门亲最初是董家算计得来的,江老头为此还砍了自己一节手指,那她对董家,就是厌恶了。
吃相难看。
董艳在其中,角色也未必好。
现在来后悔,恶心谁呢。
想到这里,文莉又对江元说道:“以后大队长家的年节礼我们托人送去,我们没事都不要去大队长家。”
“你一个人的时候,更不要去。”
大队长或许是个好的,但那是他弟弟一家,亲的,有些东西说不好。
那家人就和苍蝇一样,说不得什么时候过得不顺心了,就想再来沾一下,恶心。
“好。”
江元柔声应道她。
他知道文莉的担心,实际她不说,他也不会再去大队长家。
他和大队长家的关系也算不上多好,当年在闹荒,进山里的那些恩情,这些年陆续也还得差不多了,他还没动董方一家,不过是有些事他还没查明白。
“嗯。”
文莉见他应了总算放心了,她现在都有点想赶紧搬去县里了。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当年董方家的短视,不然江元就这么被那家子黏上,该多恶心啊。
但这也说明,当年江元伤得很严重了。
文莉心里忽然很心疼,她抬起头看向江元。
男人正低眸温柔的看着她,见她望过来,他微怔,轻声问道她:“怎么了?”
“你当年,都伤了哪些地方啊?伤口还疼吗?”
“都过去两年了,没事了。”江元愣一瞬,笑着回道她。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
才过去两年,文莉听说,一些旧伤旧疾,会持续很多年的,虽然大嫂她们说,他给家里看了体检报告。
但这年头,各项仪器并不精准,不一定能检查的那么准确。一些隐伤,估计只有自己知道,慢慢调理的。
毕竟几十年后还很多项目都要反复检查,更细致,去各大医院才能做齐。
文莉坚持要知道,江元心里动容,想了想,尽量不吓到她的稍微提了下:
“就腿上两处,肩胛骨下面有两处,没事了,该手术的地方手术过,这两年我也注意着,已经好了。”
江元把严重的几处稍微提了下。
实际不止,当时他能活着,其实真是上天在厚爱了。
董艳当时能被吓着同意家里退婚,还毫不犹豫的赶紧接受了别人结婚,就是她闯进屋的时候,撞见了当时军医给他上药的场景。
当时他身上好几处洞眼,有些地方因为伤口深,还被烧灼过,血淋漓,一条腿更是惨不忍睹,没有一处完整,定过钢板,有地方还有腐肉被清理的缺损。
那副样子,常年清洗伤口的军医都忍不住眼颤。
文莉知道这男人喜欢避重就轻,她不由想到昨晚,他似乎一直没有脱过背心。
她想了想,抬手就去解他衣裳扣子。
江元反应算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做什么?”
“检查,不看过我不放心,昨晚洗澡你都湿了都没脱衣裳裤子,不对劲......”
江元身形微僵,他倒忘了,她这方面一向敏锐。
“受伤了,身上肯定会留疤的,别看了,难看。”
江元抓牢她,不让她动。
他这样,文莉偏要看了。
“我不,我不看过不放心,什么难看,难看什么,那是我男人的功勋章。”
文莉说着,就要挣脱江元。
但江元确实没做好准备,那些伤口,尤其是腿上,有好几处是敌人知道逃不掉了,气急败坏施.虐造成,用了非人手段,轻易去不了,狰狞还留红严重。
他现在看了都还觉得恶心,他并不想让她看到,吓着她。
但他也不敢用力抓她,怕手控制不住力道伤着她。
他有些急,最后他干脆抱着她去关了灯,又低头咬住她的嘴:
“宝宝,天黑了,别浪费那些时间!我们做些别的......”
“.......”
——
闺女嫁出去,最不习惯的是文家人。
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还是她们一天至少要关心好几遍的小闺女,那种不适应不舍,可想而知。
连续好几次张秀拿碗筷都多拿了一副,煮饭也是,下意识多加了那一把米。
田芳烧火,总不忘先给小锅加山泉水。
老两口更不用说,下工回来习惯性喊一声:“莉宝儿”或者闺女。
双胞胎因为前面几个月文莉带得多,有时候还带着一块儿睡,这两晚上也不太老实,到晚上就问爸妈要小姑,要去小姑房里睡。
去不了就哇的一声哭出来。
文兴民本来就舍不得妹妹,闺女儿子一哭,他心里更烦了,去院子抽了两晚上烟。
就连一向喜欢去外面撒野的虎子,这两天都焉了,不出去玩了,想着他小姑。
昨晚在饭桌上,他还说,早知道不让小姑嫁人了,一点也不好。
于是今天文莉回门的日子,文家人都是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就出去上工了。
到了点钟的时候,估摸着文莉差不多该回来了,他们就做完手头的活早早收了工回了家。
文兴远也一大早请了假,买了肉菜回来。
三小只都没去别处玩,守在小河边,就和那望姑石一样,就等着姑姑姑丈过来,他们能第一时间接着,把人领回家。
但今天,文莉和江元明显迟了。
双胞胎等得快睡着了,虎子玩打水漂,地上的石头都快捡完了,到太阳当空晒了,才看到江元载着文莉往小桥这边过来。
看到人了,三小只都精神了,撒丫子朝文莉他们跑过去:
“小姑!小姑!”
“小姑,你怎么那么晚啊?我都等饿了。”
文莉没想到虎子几个会到小河边来接她,她挺惊喜,赶紧从江元车上下来去牵了双胞胎。
听到米粒问的,她不禁脸红了红,忍不住轻睖了眼身后推着车跟上的某人。
为了不让她看伤口。
昨晚男人狼一样的,和她胡闹了差不多一晚上。
知道她身体还没好,上着药,男人竟然还解锁了别的办法。
有些法子,让文莉这个看过不少网文,偶尔还看看别的网站的人都面红耳赤。
要不是男人和她指天发誓,他没在外面乱来,这些是他听到的,加上他动作起来确实是在摸索阶段,她都怀疑自己嫁了个坏人。
到天亮的时候,文莉身体酸软成了一团泥,撑不住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薄薄的一张窗帘遮不住直照进来的太阳,文莉才勉勉强强睁开了眼。
但也没有力气,眼半眯要眯,头也直点点。
男人倒是淡定,还让她再睡会儿。
最后还是文莉急了,让他去打了水来给她洗脸。
热毛巾敷过有些肿的眼,她才算清醒些,恢复点力气起床。
不过确实是闹狠了,她梳头的时候,手都在哆嗦。
江元看不过去,要帮她,她没让,他虽然会梳头,那也仅限于梳顺了,扎的头发还是松垮的。
回门啊,当然要收拾得精神好看些,不然家里以为她受了委屈,那还得了。
等收拾好,就到了这会儿了。
“家里耽搁了下,小姑就出来晚了。”
文莉心虚的含糊回一声米粒,就拉着米粒往前面去了。
她其实腿还酸软着,腰也是,走路有几分不自然。
江元在后面跟着,瞧见有些心疼,也有些后悔,昨晚有些过火了。
但她的身子,让他食髓知味。
单了二十多年,他从十几岁就听那些痞子开黄腔,从来没觉得怎么样。
他从前出任务,也不是没遇到各种诱惑,他都能面不改色,像冰雕一样没反应。
但在她身上,他就是做不到。
她仿佛天生为他生的一样,身上每寸骨头,每寸肉都和他契合,让他沉溺。
——
“老三,你骑车去看看,你小妹他们怎么还没到呢?”
文家,苏桂兰从厨房里出来,喊到正在院子里帮大哥文兴国锯木头的文兴远。
“欸,好。”
文兴远应一声,放要下手上的锯子。
边上,文建山出声拦到:“可能家里有什么事耽搁了,这刚新婚,总要收拾下家里,你让老三找上门去,不合规矩,再等等吧。”
“你这老头子,规矩多,有什么不合规矩了,小妹要回门,当哥的还不能去接下了还是怎么着。”
苏桂兰想闺女也担心闺女,她见人一直没来,这在往常是没有过,江元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担心他们在家遇到什么事,这才想着让儿子去看看,听到文建山摆出那套规矩,她就火了。
“那天秀儿他们回来还和我说,莉丫头一累就醒不来的那毛病又犯了,你就不担心啊。”
“好了,好了,妈,你们别争了,我先出去看看,不上门。”
文兴远听不得爹妈吵,也担心文莉,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说道。
还没出院子,就见文莉一手牵着米粒,一手牵着汤圆,边上跟着一个一个虎子往这边来了,他赶紧喊道:“小妹!”
“妈,小妹他们来了。”
文家人闻言,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出来接了。
“爸,妈,大哥二哥三哥,嫂子们,我回来了!”
回娘家,文莉也很高兴。
虽然在婚房和江元腻着挺安逸,但她心里还是想着家里人,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就她和江元两个,孤孤单单的,哪有平时文家人围在一堆有说有笑的吃着那么热闹。
进院看到院子里堆着的一堆头,文莉不禁问了句:“怎么这么多木头,大哥,你的那些存货不都给我做了嫁妆了吗?”
“还不多亏了给你做那些嫁妆,那天村里人看到,都说你的那些嫁妆柜做得好,新奇,连城里也没有的,少见,这不村里好几家要嫁女儿的都扛了木头来,请你大哥做工。”张秀卷着袖子,出来听到文莉问的,笑回道文莉。
“真的?那我大哥最近有的忙了!”
文莉正担心家里因为她掏空了家底的事,想着等后面去县城稳定下来,想法子补贴一部分回娘家呢,听到这消息,她暂时倒不用太愁了。
“是啊,可不止你大哥忙,爸和你二哥也得帮着忙,不然做不完这活了,后面还好两家等着呢。”
“村头那李木匠家,都快恨死我们家了,抢了他们家活。”
张秀说起这事,满脸的笑。
原来文兴国把家里木头都用光了,连她爹那边存的一些木头都被他借了来用,她还有些愁的。
一个木匠,没了木头打出成品,那怎么接活啊。
加上文兴国木匠手艺也就十来年,比不上村头那个李木匠,人家几十年的老匠人了,文兴国平时就捡些人家不要的边角活做。
没想到这波,倒是把李木匠给人做嫁妆物件的活给揽了过来了。
这可是大进项。
张秀忍不住夸道文莉:
“我看啊,我们姥姥说的没错,莉宝儿是我们家福星,那脑子也活的,随便想一下,自己想要什么东西,那都能碰出城里都没的样子。”
田芳也说:“莉宝儿一直就聪明,我那些发圈,好些是莉宝儿给我想的样式。”
“我看也是,兴远的那砖头新烧制法,不也听了莉宝儿的。”齐娅也难得附和道。
先前文莉结婚,家里掏空了给出嫁妆的事,齐娅虽然没意见,但也是愁的,因为文兴远在外面借了不少钱。
在知道文兴远因为文莉的注意要借调去县城砖厂当技术员,还涨工资,长级别后,她就没什么好想的了。
债总能清光的,但文兴远的前途确实实打实的。
在镇里当烧砖工,和县城砖厂的技术员,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