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寒冰魄花泛滥之时,就有个炼虚期修士的徒弟不慎中了寒花,那个炼虚期修士赶来帮徒弟拔除掉寒花时,已经晚了。
心瘾深重,他的天骄徒弟已经彻底依赖上给他下寒花的邪修,像一株伴生的菟丝花,再也离不开他,就算他杀了那个邪修,将人带走,往后渡劫之时,也会心魔缠身。
溪兰烬知道谢拾檀不是会开玩笑的性子,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后来呢,怎么解决的?那个炼虚期修士,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徒弟和一个下三滥的邪魔外道结为道侣吧?”
那简直是奇耻大辱,憋闷至极。
“嗯,”谢拾檀轻描淡写道,“他将两人都杀了。”
溪兰烬心情复杂:“……”
难怪小谢会阻止他。
他现在也知道了。
不可以随便贴贴!
略收拾好了心情,溪兰烬的目光又被谢拾檀腕间的似雪珠串吸引,谢拾檀的气质冷冷淡淡的,腕间又戴着这东西,好似个圣洁的佛子,但小谢一看就是不喜赘饰的性子,怎么会戴这东西,还时常盘弄?
他往前凑了凑,奇怪道:“小谢,你腕间这个是……”
话还没说完,一道声音急匆匆地门外插进来:“久等了两位!我看你们都有病,先看谁?”
你可真会说话。
溪兰烬的话被打断,咽了回去,靠坐在椅背上,托着腮,下颌朝着谢拾檀的方向扬了扬:“先给我弟弟看看眼睛吧。”
谢拾檀拧眉想反驳这声“弟弟”。
司清涟本来怵谢拾檀,但在大夫面前,众生平等,他克服了一下害怕,走到谢拾檀面前:“小道友,先摘下你眼上的白绫让我看看吧。”
溪兰烬笑眯眯:“小谢,快摘下给大夫看看。”
谢拾檀停顿了一下,还是慢慢地抬起手,听话地解下了覆在眼睛上的白绫。
密密匝匝的睫毛微微一抖,眼皮睁开,藏在白绫之下的浅色瞳眸露了出来,是若隐若现的雪山呈现在眼底的颜色,十分漂亮。
溪兰烬望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之前做的梦还有些残存的片段,时而浮现在脑海中,导致他现在觉得……小谢的眼睛不该是这样的,而该是另一种更为璀璨流金的颜色。
在望着他的时候,那双眼该像静默凝冰的湖泊,没有厌憎悲喜,所有的一切情绪都掩藏在冰面之下。
他恍恍惚惚的,意识不知道飘去了哪儿,直到司清涟开口:“果然是中了毒,这位小道友,我给你把把脉吧。”
谢拾檀伸出手腕。
药谷谷主与他是旧识,找药谷谷主,诊治会更快一些。
但照夜寒山上的那场刺杀,有正道,也有魔门,在修为恢复调查清楚之前,他并不准备表露身份。
司清涟小心翼翼地探入一缕灵力,片刻之后,脸色凝重起来。
溪兰烬回过神来,看他的脸色,一颗心顿时高高提起,见司清涟反复诊脉斟酌,又不知道从哪摸出几个古朴的玉简,贴着额头,用神识浏览其中内容,良久,又弯下腰,一眨不眨地盯着谢拾檀的眼睛看。
外头不知何时静悄悄下来,他方吐出三个字:“静夜兰。”
溪兰烬紧张:“那是什么?”
司清涟直起身,摸清楚谢拾檀所中何毒后,他的脸色不仅没有轻松起来,反而愈发凝重:“我听师父提起过一次,自己也去查过,所以有些印象,静夜兰是一种上古秘毒,以兰草的模样现世,会破坏修士灵脉,压制神识,让人形同废人。”
听着司清涟的话,谢拾檀微微垂下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