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狼狈地离开军营。
半盏茶后,他们又回来了,手里抬着一块木板,木板上装着何立的尸体。
守营门的士兵惊呆了:“你们……这么快??”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时间倒回一个时辰前。
苗猛一怒之下杀了何立后,居然两手一甩,喝酒去了。他压根没操心这事儿会引起什么后果——反正何田已经背叛他了,杀了个何家兄弟又如何?活该!有本事来报仇啊,谁怕谁!
军主如此,东营的军官们就只能将军副团团围住,请求王华对此事进行善后。
可王华又能怎么办呢?他除了在心里臭骂苗猛祖宗十八代之外,就只有暗自庆幸,幸亏他已经弃暗投明,找到梁阑玉这条退路了。要不然再这么给苗猛收拾烂摊子下去,他早晚得暴毙!
于是王华索性让几个人把何立的尸首放到木板上,给西营送回去。仿佛送走了尸首,麻烦也送走了。其余的爱咋咋地,谁爱管谁管去。
被派去给西营送尸体的倒霉蛋们也害怕西营会伺机报复,迁怒于自己,所以把尸体送到距离营门还有几百米的地方,他们就把木板一丢,跑路了。
——以上,便是何立的尸首回归的全过程。
没过多久,西营里便传出何田悲怆欲绝的哭吼声……
……
……
直到当天夜里,宋闻才赶回都督府,向梁阑玉汇报西营的情况。
“都督,何立的尸首被送回后,苗军主悲痛至极,当众发誓要向苗贼报仇。他还当场下令让众将点兵,想去攻打东营为何立报仇。”
“什么!”梁阑玉被吓了一跳,险些直接站起来。但她看见宋闻神色淡定,料想应该是没打成的。
“都督放心,天色太晚,何军主被众将劝下来了,并没有真的动兵。”宋闻道,“我是确定何军主歇下了,才敢回来找都督禀报的。”
梁阑玉松了口气。她绝不想看到两军打起来。要知道这也是她的军队,等收服后这些都是她的势力。更何况万一真闹出大麻烦,她这个都督亦是有责任的!
梁阑玉缓缓吐了口气,道:“你能联系的人里有没有能在何田身边说上话的?若有的话,务必让他们劝住何田,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宋闻重点的策反对象蔡帔在何田面前说话没分量,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宋闻面露难色,但还是道:“小人会尽量试试。”
“嗯,辛苦你了。”
宋闻把西营的情况都汇报完后,梁阑玉并没有马上让他走,而是又思考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道:“你回去后,让蔡幢主随时做好准备,我恐怕不能再等,需要尽快动手了。”
她原本是打算慢慢计划,最好能再多策反几个军官,等东西两军都漏成筛子,那时动手必然更有把握。但世界上最难控制的变量就是人。
这苗猛狂暴如斯,说砍人就砍人,一点后果都不顾。而何田失去弟弟,似乎也有理智掉线的风险。这两个人要真亲自上阵肉搏也就算了,最好打个同归于尽,死了活该。偏偏他们都是军主,若因这一人的私人恩怨造成大规模流血事件,可太不值当了。也可怜了他们手下无辜的小兵。
宋闻听完梁阑玉的话,有些惊讶,但又颇为理解。
“是,都督。小人这就去通知蔡幢主。”
宋闻走后,梁阑玉又派了个人,连夜去寻找阿夏,跟阿夏做同样的交代,让她通知王华也随时待命。
随后她又叫来了赵九。
“你拿着这个,先去库里支取五斤黄金。”梁阑玉将自己刚写好的条子交给赵九,“明天早上别等天亮,寅时你就出发。我给你块腰牌,巡街的不敢拦你。你尽早赶到西营,把这五斤黄金交给何田,就说我听说了他从弟的死讯,万分悲痛,这些钱是我给的丧仪,让他厚葬从弟。”
“另外,告诉他我听说这件事后也气愤异常,让他不必心焦,我自会做主替他弟弟讨个公道的。”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其实是在警告何田不要擅自惹事,她相信以何田的智商一定听得懂。
赵九把这番话认真记下:“是,都督,我都记住了。”
梁阑玉道:“你领了黄金赶紧去休息吧。明早千万别误了时辰。”
赵九应声,匆忙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