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贼人半夜三更来,军队和老百姓们不可能每天半夜不睡觉等着抓贼,本就是防不胜防的事。
还能抓住一个贼,已经算运气不错了。
“审过了?招供主谋了没?”
蔡帔摇头:“是个流民。说是有人塞钱给他们让他们干的,他们并不知道主使是谁。”又补充道,“拷打了一夜也没问出来,他应当是真不知情……”
梁阑玉皱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做这种事的,除了崔家不做他想。这崔家倒是有点心眼,还知道从外面雇人干这种脏事。
“水车损坏严重吗?”
“还可以,只是破坏了几个部件。末将已命人去修补了。”
三丈高的大水车,又是放在河道中间的,周围还加了木栅保护,几个小蟊贼破坏力有限,只是损坏了几根辐条。军队里不缺人手,用不了两天就能修好。
梁阑玉道:“百姓的房子你们能帮也帮点,天已冷了,别让他们宿在外面。”
“是。”
屋子里安静了一阵,蔡帔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梁阑玉正在沉思。应该是在思考该如何报复或反制——这种事情确实很让人气愤,倘或就这么算了,容易助长贼人的气焰。
片刻后,一个计划在梁阑玉脑海中成形,她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给蔡帔下令:“你马上回去点兵,带人去岭口村,把那里张氏的族人全抓回来!留一个人去给张召报信。告诉他,强占军田本就是藐视朝廷的大罪!我只收回土地,已是格外开恩。他们竟然还敢命人破坏屯田,损毁军队财物,简直罪无可恕!”
蔡帔惊讶地看着梁阑玉。梁阑玉已经知道幕后指使者是张氏了?难道不是崔氏吗?
但他也不敢多问,只道:“是……”
梁阑玉道:“张召若想赎回他的族人,让他把昨夜逃脱的流贼及幕后主使者全交出来。若不然,就别怪我对他的族人不客气。”
蔡帔把里她的命令牢牢记住,立刻回去点兵去了。
……
……
傍晚,张氏庄园。
“家主,家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名年轻人在庄园里慌张地奔跑着。还没进院,他就已经大声嚷开了。
附近的人听见动静,都探出头来张望。年轻人一口气跑到张召所住内院,被守在院外的奴仆给拦下了。
“家主!伯公!”年轻人只好拼命朝里面大喊。
已经准备休息的张召听见声音,披上衣服推门出来:“怎么了?谁在叫唤?”
他走到外面,才看清被奴仆拦下的是张氏旁支的一名子弟。这子弟神色慌张,喘得厉害,显是一路疾跑过来的。
他皱着眉问:“出什么事了?”
“伯、伯公,我们村、十、十几个族人全被抓走了!”
“什么?!”张召震惊。
住隔壁院的张康也跑出来了,质问道:“族人被抓了?谁抓的?怎么回事?!”
那年轻子弟道:“郁州军……是郁州军抓的!他们说、昨夜、有、有人潜入军田周围,破坏水车,烧毁房屋,是、是家主派去的人!所以,他们就抓走我们族人,让家主交出贼人,还有主使者去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