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还托我向母亲求救,说他们是被冤枉的。”
宁屏抿了抿唇,叹气。
潘晟心里糊涂极了。他跟杨氏相识的时间并不久,毕竟他来徐州也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宁屏在徐州经营数年,与杨巡是老相识。若杨巡真是细作,难道宁屏从前看走眼了?若杨巡不是细作,官府又怎会无故拿人呢?
宁屏道:“我不知道他们冤不冤……不过他们是羌人,又曾去过北方,纵然冤枉,怕也难逃这一劫了。”
“母亲这是何意?”
宁屏深深看了潘晟一眼:“前不久,朝廷发来消息,我们与燕国恐怕即将开战。徐州地处交界,随时可能遇袭。因此赵刺史下令严查境内杂胡……”
潘晟愣了一会儿,明白过来:“赵刺史的意思,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所以,这不是查案,这是备战!”
宁屏点头。
捉拿细作这种事,本就很难取得证据。而且徐州作为南北交市之地,鱼龙混杂,消息往来频繁。纵使宁屏与杨巡有多年交情,她觉得杨巡无甚问题,可真要她拍着胸脯保证,她也不敢作保。
有心之人都看得出,徐州刺史赵适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许打击细作、保密军情是他的目的,但这并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最重要的是,他在趁此机会排除异己,凝聚军心,提振士气!
须知齐国以汉室正统自居,而燕国皇室为鲜卑人,且北方各胡族势力混杂,堪称杂胡的合体。那么打压杂胡,就是在打压燕国!
而且在徐州境内的杂胡多为胡商,对胡商下手,收缴其家产,还能充实军费,可谓一举多得。至于那些杂胡究竟是否真细作?有多少人是无辜的?那还重要么?
潘晟愣怔良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宁屏知道他心中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十郎,你别想太多了。此事并非你我能左右。至于杨氏老少……毕竟相交一场,州府那里我去知会,尽量保全他们的性命吧……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