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们挪动位置,想要站到老妪身后往里看时,老式灯泡照出的昏黄灯光从里面泄了出来,印在老妪老树皮般丑陋的面孔上,紧接着——
砰!砰!砰!
钝刀砍在肉里剁在砧板上发出的声音陡然出现,一下又一下,熟练到有了很强的节奏感。
宋予遇心头一跳,一步越过身旁僵直的两人,抬眼朝里看去。
没有想象中恐怖的肢体碎肉,也没有溅了满间屋子的鲜血,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三个同样身材矮小的老妪。
其中一人面前有个直径半米的砧板,砧板上放着一只肥硕的猪蹄,她提着砍刀,一下又一下剁在猪蹄上,砰砰砰的声音正是砍刀剁猪肉发出来的。
另外两人则站在灶台前,一个拿着菜刀,一个提着鸡,正在给从笼子里抓出来的活鸡割喉,伴随着迟钝的割肉声,活鸡痛苦的挣扎着双腿和翅膀,却因无力摆脱束缚而被迫感受鲜血从喉咙里流出来的痛苦。
哒哒哒……
一小条血柱从空中滑过,落进两人面前的水缸里,发出清脆的滴答响。
宋予遇目光下移,在厨房顶部老式灯泡昏暗的光线下,恰恰能看见满满一片殷红。
浓郁的血腥味从水缸里飘出,里面蓄了满满一缸鸡血,伴随着新鲜的血液滴进水缸里,里头缓缓荡起了一层涟漪。
鲜艳、诡异。
水缸的四周,堆着满地活鸡,它们被割断喉咙放干了血,却还没死透,一下一下扑棱着翅膀在地上挣扎。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张云燕和张哲辉小小吸着气,也因着两人发出的动静,正在杀鸡和剁猪肉的三个老妪停下手里的动作,僵直的站立了一会儿后,才十分缓慢地挪过脑袋,以身体保持不变只有头部转动的姿势阴惨惨看了过来。
她们的双眼压在厚重的眼皮下,但此刻都睁得极大,仿佛想要看清是谁闯入了自己的领地。
那眼神里分明什么都没有,甚至因为蒙了层阴翳而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可就是这样雾里看花的感觉,却让人从心底里打个寒颤,隐隐生出一股被什么邪物盯上的恐怖感。
张哲辉内心疯狂卧槽,相当后悔同意宋予遇进来看看。
这垃圾小镇就没有正常的东西,人更是相当阴间。谁会大半夜在厨房里杀了满地的鸡,还用水缸盛好满满一缸的鲜血?别是在搞什么邪恶的仪式!
正在他心惊胆颤的思考现在拽着身边的两人逃跑还来不来得及时,只见宋予遇踢了踢其中一只扑腾到厨房门口还没死透的鸡,在三个老妪看死人般的眼神中煞有介事询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张云燕也快要给他跪下了,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先跑吗?这几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不重要吧?
可鱼鱼好似没有感受到身旁两人的恐惧,还踮起脚尖往那口装满鸡血的水缸里望了望。
带他们过来的老妪端着煤油灯缓缓转身,声音依旧嘶哑,“你……你们……来……来帮忙。”
她说得很慢,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么一句短促的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正在‘干活’的三个老妪僵硬地点了点头。
张哲辉心尖颤了颤,他也听说过不少忌讳,比如在遇到脏东西时不能有所回应,否则会被带走,再也回不来。
这些老妪也不知是人是鬼,帮忙杀鸡的要求诡异又恐怖,没准杀着杀着就要把他们三人剁了,绝对不能答应,要快点跑,马上跑!
可宋予遇没有跑的想法,也不准备帮人杀鸡,摆烂般摊了摊手,“我不会。”
他还嫌弃地退开几步,仿佛刚才抬脚踢地上那只鸡的是另外一个人。
老妪们盯着他。
宋予遇拎了拎裤腿,确定没有沾上血渍后,又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嗯了声,食指屈起抵着下巴,补充道:“我只会shā • rén。”
他笑了,唇畔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瞳孔映照着跳动的烛火,不像身陷囹圄的游客,更像来自地府的阎罗,因一切尽在掌控,所以从容不迫。
张哲辉&张云燕:“……”
草!
你踏马这不是在吓敌军是在吓友军吧!
我们给你吓到了啊!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