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听见楼下陈展星在说:“对,就是上海的那个中村,我下午和他通了电话,他已经知会了日本商社的佐佐木。”
她静静听。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明天吧,彭安,就这么说定了。”
她放轻步子,慢慢下楼,贴紧墙壁。
陈展星似乎开了一瓶酒,和彭安说起红酒历史了。
之后没再说起日本人。
陆姩低低头。
早知她不睡了。睡太久,错过了重要信息。
*
陆姩回房,冲了一个热水澡。
她包着浴巾,打开衣柜挑衣服。
陈展星为陆姩购置了十几套的衣服,从内到外,样样齐全。但,这人的品位嘛……
陆姩扯了一下那细得不能再细的内裤带子。
这是什么风骚款式?
她在衣柜里找来找去去,愣是没见到普通正常的内裤。
该死的陈展星,龌龊的狗东西。
布料少,聊胜于无了。
薄如婵翼的面料贴合她的肌肤,她又骂一句:“狗东西。”
好在,衣柜里有一件普通的白衬衫。陆姩披上衬衫,刚刚扣上纽扣,外面有人敲门。
如果来人是陈展星,她当下就抄起桌上的台灯砸过去。
“陆小姐。”这把冷静的嗓音是彭安。
陆姩望着门板。
彭安以一个大弱鸡的形象剪开她的心门,她对他似乎无法真的狠下心。
陈家的陈力皓在早几年就勾结日本人倒卖物资,赚得盆满钵满。陈力皓是陈家的人。
与陈家关系密切的彭安,也不无辜。他那卓越不凡的衣品,何尝不是金钱堆砌而成。
陆姩收起心软,抿了抿红唇,过去开门。
彭安低着眼,门一开,他先是见到她秀气的脚踝。
她裸着一双长腿。
他的视线从下往上,一直没见到有裤子。到大腿时,他的目光停了停,再向上。
只见她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衬衫。幸好,衬衫的扣子都扣齐了。
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这是今天诊所医生开的药,陆小姐记得换药。”
“哦。”陆姩抬了抬腿,“我刚刚洗了澡,伤口沾上水,好疼啊。”
细长的伤口大约有四五厘米长。彭安说:“明天我让这边的医生再给你开药。”
她不去接那一个药袋子:“你来就是送药?”她转身,向着衣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