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毅温声答道。
却在转身的刹那,瞥见被侍女赶离的洛嫣,男人眼底掠过一丝晦暗。
第二日,武王孙元汾就阎军的奇珍异宝阁以及《天下月报》又召开了一场谋会,会上的重点还是放在了阎军白糖、细盐甚至是新制的冰块上头。若是能搞来这些配方,武王府想要问鼎天下,简直易如反掌。
“可惜我们的探子迄今为止,在淮安郡中一无所获,那阎军将细盐、白糖的制作过程分割成了好几个部分,关键诀窍却掌握在自己人手中,那帮人平时根本不会露面。探子即便想接近,也寻不到人影。”孙元汾的一名谋士叹息道。
听了这人的话,孙世谅一拍桌子,眼中戾气横生,“依我之见,直接派大军压逼,我倒要看看是那些泥腿子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钢刀硬!”
“莽撞!”孙元汾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向自己唯一的儿子,“世人谁不知阎军势弱,为何韩远山,陈效关不派兵镇压?一则是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二则也是担心那阎军被逼狠了,直接一拍两散,毁了所有方子。你倒好,上来就要派兵。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如今的天下还是大越的天下,并非我孙家的天下?”
听了自家老子的话,孙世谅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我们要眼睁睁地瞧着阎军坐大?那阎起不过就是放牛娃出身,他到底凭什么?得了那么多好不说,还娶了那绝色的清河洛氏女……”
见自己儿子三两句话又转到了女人身上,孙元汾气得抓起茶杯就狠狠朝他掷去,吓了孙世谅一跳。
“女人女人,你的脑子里除了女人,还能不能装点其他的东西?你后院那个二嫁女早点给我处理了,否则等王氏贵女嫁进来后,平白给人家添堵。”
“知道了。”提起洛嫣,孙世谅眼中的不耐更甚了。
好好的一场会议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阎军虽没讨论出个理所然来,孙元汾却是气恨了,对于他这个儿子他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期望世谅娶妻之后能稍微长进些。实在不行,就让那王氏女早些生下孙子,他再亲自好好教养。
对于正院中的消息,楚毅第一时间便从妻子孙秀嫦的口中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说起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孙秀嫦还有些愤愤不平,“我那个哥哥实在烂泥扶不上墙,连夫君你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父王真是老了,谋会不叫你,却叫上我那个哥哥,他懂什么啊,脑子里除了女人什么都没有,哪像夫君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听闻父王最近在思虑淮安阎起,夫君你那么聪明,要是能安排个探子从阎军那里把那些白糖、细盐的配方弄回来就好了,那样父王一定会将你纳入核心圈子的。”
听了孙秀嫦的话,正在练字的楚毅笔下一顿,一滴墨点便落在了上好的宣纸上头。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不巧,他这边还真有个非常适合的人。
当天傍晚,洛嫣便从饭菜里吃到了一张密信,看见信上熟悉的字迹,洛嫣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夜半三更过后,洛嫣立刻悄无声息地从关雎院走了出来,来到了信中的约定地点。谁料她刚刚站定,假山里便立刻伸出了一只手将她整个人都拉了进去,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制止住了她呼之欲出的尖叫。
随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阿嫣。”
听到这个声音,洛嫣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
“莫哭,是我让娘子你受委屈了……”楚毅伸手将洛嫣紧紧拥在怀中。
从楚毅的口中,洛嫣得知他是近几日才恢复记忆的,先前他只是觉得她眼熟,可惜每次想要细问之时都会被孙家兄妹打断,导致他拖延至今才彻底想起他最心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