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黑烟从单元楼门口中涌出,谢璲屏息,直接走了进去。他的身影刚被浓烟笼罩,就立刻消失在了单元门口。
谢璲只感觉恍惚了一瞬,眼前一片白茫。当视线恢复之时,他面前场景发生了变化——他正坐在一个窗户下面,手中拿着两块碎布,桌上是一台老式缝纫机。
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一楼后面的院子。
微风吹过,木架藤蔓上的绿叶黄花微微颤动着。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在架子下穿梭,时不时在翻好的土地上啄食草籽。院子外的小路上有小孩在跳格子,再远处就是前一排居民楼的单元门口,几个老人围坐在单元门口唠家常……没有一丝火灾的迹象。
谢璲想站起来,但脚却不小心踩到了缝纫机踏板,缝纫机瞬间启动。
他这一脚踩得很实,针头上下穿梭,直接把他手中的布拽过去了一大块。
谢璲连忙往后靠,同时松开自己的手和脚。
经这一遭,谢璲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布满褐色的老年斑。手背皮肤松弛,青筋暴起,食指上戴着金黄色的顶针,指间满是老茧。
还有刚刚看向远处景象很清晰,可低头却连手上面料纹样都看不清……
这不是他的身体。
谢璲拿起缝纫机旁的镜框褪色的眼镜戴上,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在一个很小的屋子里,除了面前这台缝纫机,右侧还有一个裁布的长桌子,上面放着裁好的布料和尖角熨斗等缝纫工具。桌子上方是根铁杆铁杆,上面挂着几件做好的衣服,看样式……是寿衣。
转过身,正对着窗户和缝纫机的那面墙是一个巨大的木柜。柜子有些年头了,连柜门把手都摸出包浆了,表面刷的漆料几乎和木材融为一体,光可鉴人。
木柜里放着的是全是面料,柜子旁边还放着一个穿着白坯样衣的塑料人模。
那塑料人模大概是哪个服装店废弃不要的,脸都缺了一半,猩红的唇微微上翘,仅剩的一只独眼死死地盯着谢璲看。
谢璲往那塑料模特走去。
他感觉自己身体衰弱极了,完全直不起来腰。每走一步,腿部关节好像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从缝纫机走到塑料模特这短短的几步似乎耗尽了这具身体的大半精力,他不自觉地加快了呼吸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