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死前怨气深重,凑巧变成了支撑这个空间的核心罢了!她有什么好怨的??我们这些被她牵连的邻居还没说有怨气呢!如果胡梅雨听话些,她男人也不至于揍她!她也不用死!那裁缝铺的老太太也是多管闲事!老不死的跟胡梅雨非亲非故的,非得把个死孩子捡回来养,要不是这老不死的,胡梅雨她男人怎么可能那么极端?!”
可能是被气狠了,早餐铺老板说话颠三倒四的……它接下来说的话谢璲就听不清了,因为它脸上的所有嘴都在同时说话,而且大多数都是在用各种肮脏词汇辱骂胡梅雨和裁缝铺阿婆,听得谢璲有些难受。
裁缝铺阿婆愿意尽自己所能超度小鬼这件事,让谢璲对她的好感度直接拉满。有阿婆这边先入为主的好感度,谢璲不认为被如此好心的阿婆供奉的胡梅雨,会是早餐铺老板口中那个不堪的女人。
伴随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音,早餐铺老板的人形外表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它身体开始膨胀,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晦涩难懂了起来,像是混杂着怨毒污秽气息的诅咒低吟。
谢璲见状,直接一个血咒拍了过去,强行中止了它的变化。
那快脱离人形的怪物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咆哮,然后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般,飞速萎靡了下来。
恢复人形的早餐铺老板跌坐在地上,不仅头颅异变消失,它眼睛部位的嘴巴也消失了,脸上只剩下了六张嘴。
血咒变化而成血色符文像是无形的绳索,缠绕在它周身。符文所过之处滋滋作响,不断有黑色雾气从它身上溢散。
早餐铺老板瑟瑟发抖,眼神十分惶恐地看着谢璲,它那六张嘴死死抿住,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谢璲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怪物,冷声说道:“我问,你答,不要说多余的话,也不要加任何多余的形容词,能做到吗?”
早餐铺老板拼命点头。
谢璲继续问道:“好,那咱从头开始。裁缝铺阿婆和胡梅雨什么关系?”
早餐铺老板鼻子位置的嘴说道:“上下楼的邻居关系,胡梅雨住阿婆楼上……”它眉毛位置的嘴张开,看上去想要添油加醋的说些什么,但被它及时用手捂住了。
谢璲点点头,看样子是很满意它这简洁的回答:“胡梅雨丈夫是什么人?”
那怪物继续小心翼翼地回道:“就一地痞流氓,听说他有亲戚在督察局的治安司上班,没人敢惹他。他平时就在棋牌室玩,赢了钱就去买酒喝,喜欢抽烟,脾气有些大……”
“好。”简单的铺垫结束,谢璲准备直接进入正题,“胡梅雨是怎么死的?那个她扔在废品收购站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听到谢璲的这两个问题,早餐铺老板颤抖的更厉害了。
在开口回答前,它的头颅在肩膀上转了一圈,四下环顾了一下。
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鬼怪之后,它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就是,胡梅雨可能是和她男人赌气,被打了之后就跑天台上散心,然后失足掉下去了……至于那废品收购站的孩子,那本来就是个畸形胎啊,就算好好养着也活不了多久的。反正我也不清楚胡梅雨为什么要把孩子扔了,但我听收破烂老头说,那孩子被扔掉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说完它低头,小小声说道:“然后那个死孩子被裁缝铺阿婆捡回去了,也不知道她捡个死孩子是想干什么。”
似乎是怕谢璲觉得它敷衍,它连忙又多补充了一句:“废品收购站的事我是真不清楚!胡梅雨扔孩子这件事我还是听那收破烂的老头儿说的。如果您想知道那死孩子的事,可以去问那收破烂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早餐铺老板巴不得祸水东引,让那收破烂老头帮它分担这瘟神的压力。
谢璲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胡梅雨死亡和她扔孩子这两件事,相隔多长时间?”
早餐铺老板六张嘴同时抿了一下。既然谢璲自己察觉到了,那它也不好再隐瞒了:“前后脚的事情。早上收破烂的老头刚在垃圾桶发现那畸形胎后,胡梅雨就跳楼了。”
谢璲的声音更冷了:“所以……阿婆裁缝店里的火是胡梅雨丈夫放的,是吗?”
胡梅雨一直被她丈夫家暴,她死前和自己丈夫因扔孩子的事情发生了争执,因此可能又被她丈夫打了。
没人亲眼看见是胡梅雨亲自扔的孩子,就连收破烂的老头也是第二天在垃圾桶发现的孩子,所以扔孩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丈夫。
第二天早上胡梅雨发现孩子不见了,两人应该又发生了一场争执……胡梅雨是在顶楼失足掉落还是被人推下去的,这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