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解释,语气平和地问她,“你就这么想羞辱我?”
岑烟眨了眨长睫,明明在提无耻的要求眼神却带着几分纯真,“不然呢。”
晏然川垂下眼,不知道想到了回去的什么,面上似乎仍旧是平日里那个强大自信的领导者,眼底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这场博弈谁也没有退步,她对上他的眼神,似乎半点不带心虚的意味,“我只是想看你服从我的样子,任何地方。”
他有多高傲,在她面前就要多卑微。
岑烟笑,“与其说是羞辱,不如说是恩赐,我在给你一条生路不是么?”
晏然川眼底情绪难辨,他给司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司机过来,他报了岑烟家的地址,想把她送回家。他仍旧从容地坐在那儿,黑色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矜贵刻在了骨子里。
一路上男人都没再提刚刚发生的事,到了地儿,岑烟到底还是忍不住,“我等你的答案。”
下车后,车窗缓慢降下来,露出晏然川那张冷峻的面庞,他双手放在膝盖上,薄唇轻掀,“答案,我不是给了吗?”
微微裹着燥意的风吹过来,发丝被吹到女人眼尾,她伸手将发丝拂到耳后。
大概是下了车能闻到新鲜空气的原因,岑烟觉得大脑清晰了不少。她开始回想自己刚刚在车上说了什么,回想晏然川的每一个表情。
岑烟回到别墅,第一件事是进卫生间用双手捧起清水浇在脸上,让自己足够清醒。
她刚刚在餐厅是不是喝酒了?喝了多少?
岑烟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眸没有半点醉了的痕迹。是了,她根本没有喝酒。
所以,刚刚那些话她是怎么做到在清醒状况下跟晏然川说出来的呢?
镜子里的那双好看的眼睛泛着红,好像掀开了岩浆的一角,尽显她的丑陋和不堪。岑烟想,她好像真是个疯子,不仅是疯子,还很病态。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说出那些话。
水滴睡着长睫往下流,一直流到娇嫩的唇瓣上,像清晨沾了露水的玫瑰花,无端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忍不住去想,他走的时候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给过答案了?
岑烟想不出来,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觉得自己不像个正常人,她在浴缸里放好水,脱光衣服躺了下去。
温热的水没过她的身体,让她所有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岑烟闭着眼,听着音乐的声音,直到水温变凉她才睁开眼睛——
他确实已经给了答案。
是那句,“你疯了吗”。
晏然川的意思是,这么荒谬的想法她居然会说出来,更别说他会同意。岑烟勾起唇角,脸上带着讽刺的笑。
那天晚上,失眠的不止岑烟一个。
晏然川深夜站在顶楼上,看着城市的烟火都在他面前。他一抬眼,就能看见远处的高楼显示屏上放着岑烟那张攻击性极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