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接下来又是叹息。他是知道老友的葬礼那段时间宋家的事儿的,包括后来宋伟和要卖掉宅子的事儿。
这笔钱说是给简意和奶奶日常所需的,但事实上是想给宋伟和还掉外边儿的债,保住老友留下的宅子。
简意听到这儿,哪有不明白。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说道:“周爷爷,我父亲的事您不用管。”稍稍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爷爷说了,以后他自己的路,该由他自己来走。”
她苦笑了一声,接着说:“他啃了大半辈子的老,也该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周老爷子一时没有说话,隔了会儿才缓缓的问道:“那宅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简意不知道这事儿是他老人家自己查的,还是周起告诉他的。不过她也没有追问,轻轻的说:“这个您不用担心,宅子是落在奶奶的名下,他没办法。”
老爷子再次的叹了口气,说:“你和你爷爷一样的倔。简意,就算你和周起没任何关系,在周爷爷这儿,你也和孙女一般。你别和我客气。”
他是担心简意是有负担,才不肯收下钱的。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别把周爷爷当外人,如果有事,就告诉我。我这把老骨头也护不了你们几天。”
他的语气黯然。到了这个年纪,死亡不知道是今天的事还是明天的事。
简意的心里难过,轻轻的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爷子摆摆手,不愿意让气氛压抑,和蔼的笑着说:“你就别哄爷爷了。”他说到这儿看向了简意,突然问道:“你和周起相处得怎么样?”
简意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事儿来,一时不由得怔了怔,很快挤出笑容来,说道:“都挺好的。”
老爷子放心了些,说道:“这孩子脾气不好,但品行不坏。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收拾他。”
简意应了好,又陪着老爷子说了会儿话,老爷子这才安排司机送她回家。
简意晚上失眠,本是想给童沅打电话让他出来喝酒的,但给他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在应酬,一时半会儿都脱不了身,于是独自往酒吧去了。
她去的是周起家附近的酒吧,人不多,冷冷清清的。
好像只有喝酒才能止得住心里空洞的疼痛,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不知道喝了多久,有人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她起先是没注意的,但见那人也默不作声的喝着酒,于是侧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