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周起沉默了下来,隔了会儿淡淡的说道:“我不认为让她跟着你有什么问题。”
他是独断的,说完这话便道:“我还要开会,稍后会给你打电话。”他说着直接便挂了电话。
在这天深夜,他终于又打了电话过来。手机开了免提,能听到他拖衣服丢皮带的脆响声。简意在电话这段保持着沉默,过了三四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周起才开了口,淡淡的说道:“阿姨不会限制你的行动,你去哪儿都可以,你仍是自由的。”
“我是自由的?你让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还是自由的?”简意隐隐的有几分恼怒,又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你凭什么让人跟着我?”
“不凭什么,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周起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你敢说你从没想过要离开么?”
简意被他戳中了心事,心尖儿颤巍巍的。她咬紧了嘴唇,说:“周起,无论我想去哪儿不想去哪儿,都是我的自由,任何人都管不着。”
“是,你说对了。你想去哪儿都是你的自由,没有人会拦着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每一刻的行踪。不会干涉你任何。”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冷漠,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宋简意,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你是不是想着要逃离,离我远远的?抱歉,不能如你所愿了。”
简意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猜出自己想要逃离这令她窒息的生活,但到此刻她已无话可说,她没有再说任何,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379章:敲打
这一年待到秋天过得格外的漫长,持续的阴雨绵绵中连空气中也带着潮湿的水腥味儿。周起出差半个月归来,榆城已是满目萧条,枝头的树叶早已落下,只剩零星的枯黄高高的挂着。行人已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来去间行色匆匆。
冬日里的红薯摊已出现在了街头,上了年纪的老人带着半旧不新的帽子,手脚麻利的将烤好的红薯装入纸袋中,时不时的吆喝上几声。
周起坐在车中,连日的高强度工作让他无法休息好以至于有些心绪不宁。车子驶过了红薯摊后突然出声让司机停下。
司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围了几人的红薯摊,试探着问道:“您是想买红薯吗?我去替您买回来。”
他还未解开安全带,周起就淡淡的说了声不用,自己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司机愣愣的,不知道自己是该下车还是该继续坐着。他看向走到红薯摊前已经在排队的周起,最终还是下车来,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立着。
周起没多时就买了两个红薯回来,但却没有吃,只在手中拿着。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不少,连日奔波的一身疲惫好像也一扫而空。
回到老宅,等待着他的并不是温暖柔和的灯光,而是满院的冷清以及紧锁着的大门。司机以为他会发怒的,但却没有,他十分平静,只是将手中的红薯丢进了垃圾桶。点了一支烟靠在车身上抽着。
夜幕降临,浓稠的夜色将一切包裹。两旁的路灯节次鳞比的亮起,天空中有毛毛细雨飘下,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司机就那么静静的陪着周起站着,他几次三番想开口询问是否要开门进去,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安静的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小时或是两个小时,周起才掐灭烟头坐进了车中,说:“走吧。”
他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哑,上车便合上了眼眸。
司机不知道该去哪儿,从后视镜里看向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送您回家吗?”
周起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默认。
堵车堵得厉害,回去的路上走走停停。周起看起来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车中的气氛却是格外的压抑。好不容易到了地儿,看着周起下车离开,司机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儿。
周起已经许久没有回到这边了,幸而有阿姨时不时的打扫,才不至于四处蒙尘。他伸手开了灯,脱掉外套丢在一旁,径直去酒橱里拿了酒出来,倒上一杯,一口饮尽后拿出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满屋的空荡令他极为不适应,他阖上了眼睛。不知道喝了第几杯,他丢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后接了起来。
电话那端的人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周总,说:“听说您已经回了榆城,樊先生订了地儿,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周起回了一句有,电话那端的人给了他一地址,然后挂断了电话。
周起到地儿时樊振裕还没到,他回去独自喝了闷酒,但时间却过得极慢,到现在也不过才九点多。
坐了一刻来钟,樊振裕才推门走了进来。见着周起已经到了他并不惊讶,微微笑笑,说:“抱歉周总,路上堵车,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