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金玉有心拒绝,可是看着那钱数,又实在舍不得拒绝。
这话吓得大娘子练练摆手,呜咽着要洗脸。
不过两个掌柜当即都表示要跟她入京。
而这大娘子冲忙洗了脸,再看看自己的血淋淋的衣服前襟,腌臜得不行,脸色难看得仿佛沾了屎。
只是这娘俩虽然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可楚金玉的脸上挂着彩,大娘子走路略微不利索,显然是那日家里“内斗”的后遗症。
冬雪憋着笑,打来了水,让大娘子净面。
楚琳琅看出大娘子不信,还提出要看看孙氏,顺便接她回楚家,只是笑了笑,然后带着二人便来到了暂居的客舍。
他们这些掌柜都是跟着铺子的红利分赏的,所以有这等机会,为何不好好把握?
楚琳琅有人脉通着天是好事,可是这人脉也得为楚家所用。
就在大娘子她们进来前,夏荷就将这鸡血鱼鳔塞到了孙氏的嘴里,给她的脸涂了黄。
楚琳琅所求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不过是个老妾求去。就算将孙氏卖给人牙子,都卖不出这些钱来啊!
想到娘亲这些年在楚家的煎熬,琳琅压根不用演,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外流:“孙小娘这辈子就没有享过福,是顶命苦的人,没想到现在又得了这么糟心的病。郎中说得了这病,吃药是不能断的,一日要煎三遍。我寻思着家里的仆人拢共就这么几个人,想是天天给她熬药也分不开人手,便想着将她接出来,跟我回京城治病。”
楚家大娘子倒是给面子,带着二女儿一同来了。
能做京城的买卖,岂不是比在江口的还要赚钱?
只是她最近喝的药,都是拍病血的,偶尔也难免像方才那样,喷溅些病血出来。到时候,还请二姐多多包涵,另外看住她的一双儿女,别让孙小娘的病血沾到。
楚金玉一听连忙摆手,表示她们母女相见一次不容易,不必急着送回来,还是母女多说说话。
她不由得眼皮都是一跳,抬眼看着楚琳琅。
楚琳琅想了想她二姐的德行,觉得若是说动了她应该不难。
所以大娘子便斟酌问道:“三丫头,你今日叫我出来,是有何事?”
结果大娘子发现时,她还诬赖是三妹拿的。这等从小贪惯了的,若是不能说服她娘,想必也会想些野路子弄来身契......
大娘子被喷得满脸,都有些睁不开眼,顺着脸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恰逢女学开馆,祭酒大人便准了她去应试,没想到她小试牛刀,竟然还过了。
大娘子冷笑了一声,申斥了二女儿,表示楚家的妾,哪有离家养病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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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那日被县丞一顿敲打,可是知道了这楚琳琅的交际本事,再加上那天家里吵翻天后,二女婿说了自己的满腹牢骚,只瞪眼吩咐她们娘俩,不可像岳父那般鲁莽,得罪了结交贵人的楚琳琅,坏了他的前程。
只要孙氏在楚家,就不怕三丫头不听话!
不然像她之前嫁给周随安那样,总是避着家里的事情,谁也沾不到她的光,像什么话!
还赏识她的书法?莫不是祭酒大人府上闹鬼,需得三丫头写的两笔字辟邪?
孙氏漱口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问:“这身契能要回来吗?”
可是楚金玉想起前两日,孙氏的确时不时就咳嗽几声,顿时变了脸色。
听到这,大娘子狠狠瞪了二女儿一眼。老爷临走的时候吩咐过了,甭管这楚琳琅起什么么蛾子,就是不能让她带走孙氏。
楚琳琅微微一笑:“我们女人家,手头若没银子可不行。二姐若能帮我把孙小娘的身契要来,让她能在不多的时日里,自由自在地活上这么一遭,我对二姐的感激不尽,后面还有要酬谢你的呢!”
可楚琳琅说这些时,却是一本正经,言辞凿凿的样子,又不像在撒谎。毕竟人家现在的确是顶级的女学院的学子,跟那些国公的千金们相处亲密,这些都是县丞大人印证了的事实。
她这个女儿,真是一肚子的鬼心眼!
这一喷惊天动地,完美地弥补了孙氏笨拙的演技。
一个活不久的老妾,不大捞一笔更待何时?要是父亲回来,这银子可落不到她的手里!
大娘子一听这话,吓了一跳:“不能吧,我看她平日还挺康健的!”
看她的头上顶着的旧钗,还是出嫁时的那一只,楚琳琅就知道了什么最能收买二姐了。
楚琳琅趁着大娘子洗脸的功夫,倒是拉着二姐姐的手聊了一些姐妹“体己话”。
想到这,楚金玉利落收了银票,很干脆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