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司徒晟及时赶到,当面硬怼了那位静妃娘娘,让她这个小虾米在暴风骤雨中及时全身而退。
以前她只知道司徒晟很会攀爬,升迁甚快,应该走的是左右逢源的路数。
可万万没想到,这人在陛下跟前,行事说话居然这般剑走偏锋,居然敢在陛下的面前硬怼宠妃……
可他这么做,却全然是为了替她解围,还真是鲁莽狂妄得……叫人心里怦怦跳,只觉得他真是天上地下难寻的俊帅儿郎!
若是情况允许,她真想立刻扑入他的怀里,吻上他的薄唇,再将他那一身笔直板正的官服一件件地剥下来。
除了她,大约没人知道,司徒大人虽然样子好看,可是衣服下的更有看头!
不过现在,身在宫中佛堂,她只能按压下将俊朗大人生吞活剥了的冲动,侍立一旁,安静听着。
也不知从哪一句开始,太后和陛下又和灵云大师说起了话,谈起了最近皇寺里要做一场法会。
太后的意思是,她年岁太高,不爱出宫走动,到时候雅姝已经进宫,正好由她负责宫里诸位娘娘的香火供应。
这法会很有些名头,年年都要举行的。而且据说举行的日子有些蹊跷,好像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皇子的生辰。
陛下虽然对外宣称三太子健在,可也不好庆祝生辰的时候还不见人。
所以每到这时候,陛下就会以给自己祈福的名义,由高僧举办法会祈福。
就是不知陛下是要为生者祈福,还是为死者超度。
不过灵云大师说,今年的年号蕴水,却有病水上堂之势。若是能寻个火命克水的人主持法会排摆,定然能旺陛下。
仁帝听了点头,道:“那朕立刻命户部排查,看看有无此生辰的人堪一用。”
灵云大师微微一笑,转头问一旁默不作声的楚琳琅:“何须那么麻烦,有缘便是眼前人。不知这位女施主的生辰,可否给老衲一观?”
啊?楚琳琅一愣,,不过当太监拿来纸笔请她写下生辰时,她也不敢懈怠,如实写下。
灵云大师看了看那生辰,点头道:“老衲方才听闻女施主替陛下挡了灾祸,便突然想问问女施主的生辰,没想到还真是天佑陛下,这位女施主的生辰正是火命,若老衲猜得不错,女施主的姻缘也颇有些坎坷吧?”
楚琳琅没想到这位国师这般灵验,连忙称是,表示自己刚刚和离快要一年了。
灵云大师点了点头:“若是福运不够之人,也难与你这等命格白首偕老。女施主不必心急,若是能遇到与你命盘相称的良人,定能姻缘美满。”
楚琳琅赶紧感谢灵云大师为她拨云见雾。
而之后不久法会上的掌莲花佛灯的差事,便也落到了楚琳琅这个命格正旺陛下之人的头上。
晋仁帝也觉得大师说得对,这女子当真是裨益着他。
既然如此,楚氏能当貔貅驱邪,他也不好吝啬了,当即龙心大悦,赏了楚琳琅一个“新梅安人”的封,还额外赏了金银之物。
这“安人”,是六品官员之妻才可得的封号。
陛下俨然“忘了”她已经跟六品郎中和离,依然按着六品的品阶,给了她官眷命妇的封赏。
至于那“新梅”,则取自“一树新梅千古月,帆归年旧草迎春”这首古诗。
有否极泰来,万物转新之意。
楚琳琅不太通诗文,但是也明白,这封号背后沉甸甸的锦鲤重托之意。
受了封赏,谢过隆恩之后,新封的新梅安人从宫里告退出来时,是跟陶氏母子一起出来的。
楚琳琅小声问:“那个法会掌灯……是个好差事吗?”
陶雅姝稳稳道:“怎么不好?如此皇差,起码能做个护身符,如若不然,只怕那个静妃还要找你的不是。我都没想到,灵云大师竟然会要你的八字。静妃再想找你麻烦,也得忌讳一下了。毕竟陛下向来看重法会,她不好再拿你做筏子!”
楚琳琅点了点头,觉得陶雅姝此言有理,她因祸得福,过后得去庙上,为灵云大师敬奉厚重的香火钱。
趁着往宫门走的功夫,楚琳琅又小声对陶雅姝道:“你也真敢,方才不该为我出头,这样岂不是得罪了静妃?”
陶雅姝无畏一笑,小声道:“迟早都要得罪,倒不必在乎须臾功夫。跟你跳水救我相比,我做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若不是司徒大人和陛下来得及时,我还是护不住你……”
没待她说完,走在前面的吴氏便转头冷脸道;“身在宫里,边走边说像什么样子?还不快些跟你同窗道别?”
不知为何,吴氏的脸色很不好看,陶雅姝不再说话,只是快走了两步,跟着母亲出宫去了。
看着吴氏那刻板的样子,楚琳琅终于知道自己这位怪癖同窗的性子是如何养成的了。
被这样一板一眼的母亲压制着,陶雅姝只怕从小到大,都没肆无忌惮地做过一件可着自己心意的事情。
想着方才看到老皇帝的白头白发,而好友雅姝却如春花一般娇艳。
楚琳琅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子说不出的难过。
一树梨花压海棠,怎么会是美满的姻缘?
她若是为人之母,就算用泼天富贵来换,也绝对不叫女儿过这样糟心的日子。
接下来,楚琳琅由安公公亲自引领,出了宫门。
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在马车里等了一会,直到司徒晟出来,她才探头问:“以后那个静妃……不会再叫我入宫吧?”
司徒晟看了看她故作惊恐的模样,微微一笑:“放心,她会‘很忙’,没工夫找你的麻烦。若是找你,你便可说要筹办陛下的法会,走不开身。。”
楚琳琅知道,这是曾经的京城酷吏要找静妃一家子麻烦的意思。
既然头顶了这么一把让人闻风丧胆的伞,楚琳琅也自放宽了心,小声问:“你今日是算准了,特意跟着陛下来给我解围的?”
司徒晟淡淡道:“不替你解围,我会平白厚着脸皮求陛下,一个臣子非要去太后的佛堂?”
楚琳琅噗嗤一笑,又问:“……那个灵云大师跟你什么关系?难道今日入宫也是赶巧?”
她突然想起,曾经在皇寺里看过大将军杨巡留下的墨宝碑文。
若不是主持灵云授意,老将军的墨宝恐怕也留不下来。
所以楚琳琅大胆猜测,灵云大师恐怕跟司徒晟也是关系匪浅,方才管她要八字,顺势让她有了个法会掌灯的护身符,恐怕也不是巧合吧?
这次司徒晟并没有解释,不过看他微微浅笑,一切似乎不言自明。
原来他说的安排好了,是这个意思,当真是替她思虑周到,安排妥帖。
楚琳琅从小到大,什么都尽是依靠自己。
虽然认识了司徒晟后,也渐渐习惯了他沉默不言,却妥帖至极的照顾。
可是想到他方才在陛下面前,竟然不给后宫宠妃好脸地维护着自己,楚琳琅看着他英俊逼人的面庞,还是觉得有些双脚发软,便是含情脉脉地看着给她撑着天的儿郎,忍不住偷偷笑问:“要不要今晚来我铺上……玩一玩?”
若不是还在宫门前,司徒晟很想捏一捏这笑得纨绔的女子的脸!
她倒是敢说,就是不知她到时候想要玩一玩什么花样子?
大庭广众下,二人也不可久聊,只是低声定了幽约的时间,便各自散去了。
不过楚琳琅在回程的路上,却在想:究竟是哪一个在静妃的跟前搬弄是非,如此针对她和陶雅姝,污蔑她们欺负了宜秀郡主?
待到第二日上女学的时候,她特意留意了一干同窗夫子,大家对她的出现毫无异状,也没有人问起她入宫的情形。
琳琅觉得搬弄是非的,应该不是女学的人。
那么这样一来,就剩下随行的亲眷了!
楚琳琅一时想得愣神,直到小友关金禾过来拍她的后背,疼得她哎呦叫出了声音。
关小姐吓了一跳,看着楚琳琅痛苦的表情,连忙问:“怎么了?我也没有用太大的气力啊!”
楚琳琅捂着腰,无奈地挥了挥手,表示并不关她的事情。
这铺子里临时搭的硬床真是要命!
她原本就睡不惯硬床,向来是吃不住劲儿的,偏偏那人却是饿久了不知轻重,压下便不肯撒手。
如此一夜荒唐,纤腰一把仿佛被千军万马碾过,便是拍拍后背,都能闪到腰。
而且她那一句很不得体的“玩一玩”,算是惹了大祸。
那小子玩得可真够花的,连她这个算是有些历练的妇人都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