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爱她?她有什么值得爱的地方?谈珊琳自杀的那晚,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言月赤着脚,蜷缩在偌大屋子的一角,把背脊紧紧贴在墙上,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她短暂的忘记恐惧,仿佛背后还有人在支撑着她。
秦家和言家的这场订婚宴声势浩大,栎城名流圈子几乎有半数受邀。
秦闻渡早早和言高咏沟通好,上午便换好了西服,提前出发。
这天是刻意挑选的良辰吉日,而且早早看了天气预报,应该是个大晴天,可惜栎城天气过于多变,中午时,天已经阴沉下来,滚滚雷声沉闷轰鸣,一层层雨云堆积在一起,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大风暴。
秦闻渡面上带笑,和宾客寒暄着,心里已经是胜券在握。
他和言月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知道她很容易心软,本质是有小坏脾气的小女孩。
何况,就算从利益权衡的角度看,言月也没有任何别的选择了,她需要寻找一个结婚对象。
宴会厅的一角,早早坐一个女人,穿着红裙子,长直发,脸色苍白,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些到场宾客对她投来异样眼光。来别人订婚宴,穿这种和新嫁娘很可能撞款式的红裙子,显然是不太得体的,况且这女人也面生,只知道一直盯着新郎,也没人认识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祝青雯死死盯着台上的秦闻渡。
这段时间,她付出了很多,甚至抛弃了自己尊严。可是,秦闻渡还是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她捂住自己小腹,心里下定了决心,甚至有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感。今天,对于那个女人而言,应该也是人生中很重要的日子,秦闻渡到底会如何选择,她拭目以待。
中午十二点,暴雨倾盆,言月始终没有出现。
言高咏脸色很难看,他原以为昨天言月说的只是气话,今早他又和言月打了电话,她声音很平静,表示是自己错了。
这一大堆人都被晾在这里,已经覆水难收,言月到底去哪了?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到处都被大红的条幅和鲜花占满,空气里仿佛都洋溢着喜庆。
言月站在路灯下,没有打伞,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黑发被雨淋得透湿,单薄的衣服贴在背脊骨上,她原本生得纤薄,在和秦闻渡分手之后,更瘦弱了,像是一片被淋湿的羽毛,再也漂浮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