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他还在看着她。
很久,他没说什么,只是抱起她,“去吃晚饭吧。”
言月再也没提起走的事情了,似乎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甚至比之前快乐了不少,除去写歌练习乐器外,还会按时运动吃饭,体重也养回来了一些。
许映白喜欢听她笑。
他们婚礼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接近,他已经筹备好了。言月身体也好了,等他们正式婚礼的时候,可以穿上漂亮的婚纱,嫁给他。
这天睡前,言月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幕。
她像小猫一样,被他坚实的手臂环抱住腰,这种时候的许映白很好说话。
“哥哥,小时候,你为什么会从京州搬家来栎城。”她变了称呼,仰脸看着他。
他捏住她的手,淡淡道,“因为许明川工作调动。”
对于他的亲人,在私人场合,他都习惯于直呼其名,甚至对她也是。
言月睫毛颤了颤,“所以,后来回来也是因为叔叔工作?”
许映白没否认。
“以前,我去过很多地方。”不止在京州和栎城,他还在海城、凉城……许多许多地方住过,随着许明川工作安排调动。
许周和和许明川意见相悖,原本,许周和是来许氏在栎城分部发展,来的头几年,事业发展不顺,许周和叫他回京州总部去,让许映白也随许明川一起回京州。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很淡薄的。
许映白从小也是个凉薄的人。
回京州之前,言月趴在她家花园栏杆,恐惧地望着他,说,“哥哥,我听说,你们要搬家,回京州去,以后你就在那边上学了。”
“是真的吗?”她小声说。
他到嘴边的是又咽了回去,对着她已经湿漉漉的眼。
不过是一次搬家,他原本也是骤然出现在言月生活里的,这个世界,没谁少了谁就活不了。
等他走了,过几个月,言月可能也不记得他名字了吧。
见小少年一直沉默着,言月半晌没说话,眼泪已经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了。
于是,又变成了许映白给她擦干眼泪。
“我会给你寄信寄礼物。”良久,他说。
言月没有手机。
“我不要礼物。”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又问,“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许映白沉默了。他从不说做不到的承诺,因为他无法确定,自己有没有办法再回来,也无法确定,回来的话是什么时候。
他回了京州上学,过着规律的日子,完成家里严苛的要求,也记得按时给言月写信寄礼物回去。言月从来没有回信过,但是,他不是很在意,依旧按时寄包裹给她。
许映白不觉得自己对言月会有有多重要。
言月性格活泼外向,他性子寡淡沉闷,并不是个好的玩伴,过几个月,她有了新的新鲜朋友,就会忘了他。
一切似乎和之前似乎没什么区别。
只是,闲暇的时候,他经常不自觉想起她。不知道他走后,还有没有人给她梳弄坏了的辫子,有没有人给她念那些无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