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就只躺在房间里,像一具行尸走肉,除了呼吸,不想做任何的事情,也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甚至感觉不到痛苦和悲伤。
我的身体仿佛和我的灵魂是分割的,我只是占用了别人的身体,这个身体的任何体征对我来说都很陌生。
这种割裂感随着孤独的年岁增长变得愈发强烈,有时候我甚至会质疑我是否还活着,如果我还活着,那么还有多久可以死去呢。
给周嘉也打电话的那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我们家过生日习惯过农历,所以恰好在元宵节。
我没想怎么样,我其实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如果生命随时都是尽头,那在尽头到来之前,我想再见一次周嘉也。
所以紧张也忘了,胆怯也没有,很平静的,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平静的拨通了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可他接通电话后只喂了一声,没听见声音,他直接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林薏?”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低缓缓,总是带有几分散漫随性,即使隔着电话,也能从他的声音里想象到他说话时眼角带笑的模样。
我的呼吸却在那一刻骤停。
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心跳也恍惚突然鲜活起来,我开始感觉得到我的呼吸,感觉得到我的脉搏,感觉得到我犹如死亡的心脏在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