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那时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
隔着距离,还有人海,在一片哄闹里听得不太真切。
可是我一回头,密密匝匝的人群里,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跑道旁边的周嘉也。
早上八点多的太阳亮得直晃眼睛,仿佛从云层散落下的金屑,落在他的眉眼间如同镀上一层光。
他懒洋洋的站在那里,单手杵着我们班的班牌,穿着这次班上统一买的方阵制服,一身旧时民国的学生装。那身黑色正统的学生装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旧时文人的斯文,他眉眼张扬,高高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运动场旁边,明亮灿烂得像此时八点多钟的朝阳。
我一回头,他就抬起下巴朝着我身后的右边指了指。
由于隔着一段距离,此时操场上又很吵,他扬着声告诉我:“我们班在那儿。”
我想跟他说谢谢,开口才想起来这个距离他根本听不见。但其实只要用手做个ok的手势也是一样。
运动场上人来人往,从他的身旁不断经过。他在哪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来来往往都是明里暗里窥向他的目光,脚下的白色跑道线分割出几条平行的赛道,也像我们并行却泾渭分明的人生。
那应该是我为数不多大胆的一次。
脚步只顿了一秒,我没有径直去我们班的场地,而是穿过人群,朝他走了过去。
像飞蛾赴火,是本能,也是向往。
到了他面前。
周嘉也以为我是没听见,再次扬了扬下巴,“那边。”
于是我也装作是真的没有听见,跟他说了谢谢,并顺势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会儿不是要开幕式吗,我们班的方阵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