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普通的尽职尽责,我却听得鼻尖一酸。
就是这样普通的叮嘱,我却从未在亲情之中听过一句。所以我有回家的必要吗,或者说,我真的有家吗。
帝都的冬天很冷,早早就下了第一场大雪。
我交完了寒假留校申请,从办公楼出来,外面又在簌簌落着雪,雪粒从天空飘飘扬扬落下,落进雪里融入茫茫,仿佛飘摇不定也终有归处。
而有的人,生来便没有归处。
我离开南苔以后,阿姨就不再在我南苔的家帮佣照顾我。
半年前她亲自送我去的车站,目送着我离开南苔,那一幕其实让我眼眶发酸,她只照顾过我来到南苔的这四年,却好像比我这十几年的亲人更难舍。
我在帝都上学的这半年,我们会用手机交流。
室友给家里打电话,而我则是跟阿姨打电话,乐乐会在旁边脆生生的喊我姐姐,问我帝都的大学是什么样子啊,我们会聊很久,聊到宿舍熄灯。
阿姨手机用得不熟练,所以每次找我基本上都是发语音,我听着几十秒的声音里带着点南苔的口音,有种让人想哭的感觉。
我如今情绪脆弱不定,一丁点儿的感触就会很容易流泪。
期末考试完,室友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
我交了电费和网费,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宿舍里没日没夜的看电视剧看综艺,看那些为数不多的镜头里已经看了无数遍的周嘉也。
那本男主角很像周嘉也的小说,我也终于给它写上了结局。剧情里的女主角一直在等待,一直在寻找,可是找到最后,也没能成全自己的一厢情愿。
评论里很多人都在哭,问着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想起很早以前有人问我,如果相遇注定要别离,那么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如今我把这句问题还给了评论区,我问她,短暂的撞见光明,到底是恩赐还是神罚呢。
我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只能等,等时间,让我心死,或者释怀。
春节的前一天,宿管阿姨挨个敲门来问我们留校的学生要不要下楼一起包饺子,我终于结束了我在宿舍里快要发霉的原始人状态,起来梳了头发,套了个羽绒服。
大一宿舍的留校生不多,各个院系都有,我们平时不认识,如今凑在这个大团圆的节日里一起包饺子,居然多了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