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林薏跟着周嘉也回了一趟南苔。
是周嘉也的高中班主任的寿辰,班长组织了能联系得上的同学重聚,其中自然有周嘉也,他本就在班上人缘极好,跟同学也基本上都有联系,只不过都知道他现在的工作身份不同寻常,也怕他不方便来,所以大多也没有指望。
但他是个很在乎情意的人,特意挪出了时间,赶回了一趟南苔。
他们班主任的寿辰排场很大,几十年教学桃李满天下,前来贺寿的学生很多,这几天周嘉也的朋友圈里热闹,几乎都是高中同学在发回南苔给老师贺寿的事。
十几年同学没怎么见面,这几天组织着聚会四处游山玩水,吃饭唱k。
高二分班以后,他的同学她都不认识,但是看着他的聊天记录也知道,他的人缘极好,明星的身份并没有变为隔阂,这几天找他的人很多,问他忙完没有,来不来,谁谁谁都来了,十几年没见变得超级漂亮,谁谁谁都结婚了,现在当老板,车特别帅,刚刚回了趟学校打了场球碰了碰,少了你没那味儿。
他一路行程赶得很紧,为了这趟回南苔,紧凑挪出来的时间,熬了几个大夜,所以这一路困倦都在补眠。
在她面前,他从不避讳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一路上都靠着她的肩膀在睡。
他的头发柔软,随着车辆颠簸,时而拂过脖子的皮肤,柔得像天鹅乖顺的羽绒。可他睡得平静,他戴着口罩和帽子,遮住了那张招摇的脸,入冬后的外套很厚,他把手也伸进她的袖子里,掩在衣袖里握着她的手,睡得格外安稳。
小县城里转车很吵,孩子哭叫吵闹不停,手机外放看着短视频,扯着嗓门大声的打电话,这一路就没消停过。可是他睡得很安心,脑袋静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这一路像个很乖的小朋友,只要她在旁边就无所谓这趟车会开往哪里。
除了她感觉肩膀被压得有点酸了,她轻轻挪了挪,想换个坐姿,但是这个时候她稍微一动他就醒了。
他只露在帽子和口罩外的一双眼睛刚刚睁开,还带着点困倦的迷茫,迟钝的缓慢眨了眨眼睛,声音也有点低哑,“到了吗?”
她实话实说,“肩膀酸。”
周嘉也还在困,哦了一声,坐了起来,顶着困倦的脸给她揉着肩膀。由于还在睡意,他说话和举动都柔软得像一块白糖糕,声音也轻,问她:“好点了吗?”
她点头,问道:“你刚刚睡着了吗?”
“嗯。”
“这么吵也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