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心疼地查看怀王的伤势,见一支箭插在他背后,当即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竟有刺客敢害我儿!皇帝,你就这样轻轻放过幕后主使吗?!”
“先帝临终前,叫你好好照顾青宇,可现在呢?”
“这群逆贼犯上,你不杀。狱中两个贼头,唆使你留在险地,你不替青宇报仇,还敢放人?”
“你如今当了皇帝,便如此不将我们孤儿寡母放在心上吗?”
陈太后一连串怒气冲冲的质问,立刻得到宗室勋贵的支持。
眼看燕然大军压境,离宫迁往南方,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当然,若是答应燕然太子的条件,保住眼前的荣华富贵,就更好了。
至于那些个卑贱的武将算什么?
每年耗费国库养着军队士卒,不就是为皇族的安全效死的么。
主和派的礼、户两部尚书虽不与太后同党,此刻利益却是一致,崔礼和钱云生二人道:“今日行刺之事关系陛下和太后安危,幕后主使不可不防啊。”
萧青冥:“此事朕自会命人追查,绝不会放任主谋者。至于离宫南迁……”
他目光扫过众文武官员,掷地有声:“国都乃我朝国本,京城百万百姓安身立命之所,朕身为一国之君,受万民供养,怎可抛弃国本,背弃百姓,任由燕然肆意践踏?”
“诸位不论文武,皆是我大启国之栋梁,不知有谁,愿同朕一起,拱卫京城,坚守万里河山?”
满庭朝臣宗室、宫人军士,在这番慷慨激扬的激励下,无论真心假意,情愿还是不情愿,皆是齐齐跪倒在地,热血上涌:“臣等愿誓死追随陛下!”
武将和禁军兵卒们的回应声尤其铿锵有力。
山呼震天,惊得庭院中飞鸟四散。
陈太后也被吓了一跳,脸色红白交替,又不好发作。
瑾亲王更是诧异地望着萧青冥,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皇帝。
萧青冥瞥太后一眼,淡淡道:“太后若是担心,朕便派人护送您和怀王一同去南方行宫暂居便是。”
一听这话,怀王萧青宇立刻推开几个太医扶持,坚持站在皇兄身侧,仰望着他的侧脸:“皇兄去哪里,臣弟就去哪里。”
“你”陈太后看着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好一甩袖子悻悻而去。
三言两语打发走了陈太后,萧青冥心下松了口气。
若说皇城中人人皆可任由皇帝处置,唯独太后是不能动的。
启朝奉儒学为显学,以仁孝治天下,纲常伦理上下尊卑,礼教森严。
身为皇帝,可以昏庸,但绝不能不孝。
皇帝昏庸,还可以把黑锅推给奸臣,杀几个替罪羊就可以洗白了,不孝却没有借口推脱,必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唾骂。
“皇兄,太后一向对我过度关心,没有恶意,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小奶狗怀王扯着萧青冥的袖子,眼巴巴看着他。
萧青冥摆摆手:“朕不生气,你先回去休息,太医,好好替怀王治伤。”
事情告一段落,人群渐渐散去。
几个太监前方引路,两队侍卫后方随行,萧青冥手握天子剑,乘坐御辇前往诏狱。
去往诏狱的一路上,每个路口处,都竖有一座指路标识。
他仔细回顾着五年不见的一草一木,努力想要记清路线,却发觉自己即便经历了两次穿越,依然跟从前一样,方向感极差。
为了避免刺客摸进皇宫行刺,宫中原本不允许设立这种路标。
昔年萧青冥生过一场大病,病愈后,嗅觉器官变得异常灵敏,但方向感却变得奇差,难辨东西南北,比路盲还犹有过之。
不得不命人在宫中路口立下路标,平日出行也须太监引路或者乘坐御辇,这才能避免在偌大的皇宫迷路。
昔年先帝刚刚去世,他尚未登基,陈太后小动作不断,朝中暗潮汹涌争权夺利,其他州府不断拖欠粮税,隐隐有诸侯割据的架势,北方的燕然和羌奴国蠢蠢欲动。
萧青冥独自跪在灵堂前守孝至半夜,只觉又困又累,孤苦茫然忧思难解。
浑噩间仿佛闻到去世多年母后的气息,一时间十分思念,便叫太监引他去先皇后灵位处。
夜深路滑,他依稀记得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到。
后来发生了什么,记忆已完全模糊,只觉四周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醒来时头疼欲裂,他已穿越到了现代社会。
萧青冥默默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五年前穿越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穿越者是否获取了自己的记忆,依靠他的记忆假扮自己?
按他推测,穿越者在亡国之际被乱刀砍死,以至游戏结束,自己才得以穿回存档点。
既然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或许这个假扮自己的玩家是真的被砍死了。
周围安静下来,他终于有时间再次查阅系统板面。
原有的【群臣逼宫】的负面状态红色示警已经消失,朝政秩序度由15%上升至25%。
总算摆脱了奸臣随时造反、皇位摇摇欲坠的恶劣境况。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在你的安抚下,朝局得到了短暂的稳定,奖励皇帝内帑增加白银五百两】
五百两?
萧青冥一阵无语,这系统奖励跟玛莎拉蒂5元优惠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