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冥想了想,道:“赎罪券这个名字有点不好听,不如改个名字。”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名字是重点吗?皇帝故意搞事才是重点吧!
萧青冥逐一扫过他们的脸,慢吞吞道:“就改成丹书纸券。”
御书房里几位大臣齐齐愣住。
他们还来不及开口,就听皇帝继续振振有词说着他的歪理:“诸位想想,历朝历代都有皇帝赐下丹书铁券给臣子,作为免死金牌使用,赦免这项权利,本就是皇帝的特权吧。”
礼部尚书崔礼张了张口,结结巴巴道:“可那是”不要钱的呀!
萧青冥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总而言之,从法理上讲,朕动用的只不过是所有皇帝都拥有的赦免权,丹书纸券不会滥发,是否发放,发给谁,都由朕来决定。”
“所以常尚书不用担心会破坏法度的问题。”
话虽如此,怎么还是觉得皇帝在强词夺理呢?
萧青冥懒得与大臣们废话,一锤定音道:“就这么办,朕意已决,不用多说了。”
户部尚书钱云生叹口气道:“陛下既然执意如此,臣等只得听从,不过赎买丹书纸券的钱,是否应该交给国库?”
萧青冥一声冷笑:“哦?然后再从国库支出俸禄给宗室?休想。”
想让他把兜里的银子吐出去,别做梦了!
赎罪券赚来的钱不属于国家财政收入,直接归入皇帝内帑。
系统面板上显示,他的内帑最开始只有可怜的一千两,后来从皇叔那骗来了二十万两,但花在战事和补贴士兵的赏赐上,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余额只剩三位数。
卖了赎罪券后,一下子有了五六十万两银子进账,不愧是国家养了好几代的宗室,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都富得流油。
这些钱除了给士兵们一些补充外,接下来招兵买马,扩建军队,研制新装备,农田水利,新办学校培养人才,哪儿哪儿都要钱!这点不够塞牙缝的。
户部尚书本来也没觉得皇帝会把钱吐出来,点点头道:“臣还有两件事事上奏。”
“说。”
钱云生清了清嗓子:“淮州淮宁府的知府上奏,说是去年淮州水灾频发,粮食歉收,希望能减免今年税额。”
“另外一事是蜀王上奏说受蝗灾和西南边患影响,不但今年无法纳税,还要……”
萧青冥缓缓眯起双眼,呵的一声,不咸不淡地问:“还有是不是蜀州王家的猪圈生崽,要求朕随份子呀?”
看皇帝阴阳怪气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生了大气,钱云生顿时头大如斗,胖胖的肚皮都汗出一层腻子。
他还是硬着头皮道:“还希望朝廷出五十万两银子赈灾。”
话音刚落,整个御书房寂静无声。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几位尚书和御史大夫冷汗直流,甚至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色。
“呵呵……”萧青冥先是一声轻笑,继而大笑了几声。
皇帝笑得众臣头皮发麻,几位尚书疯狂对钱云生使眼色,后者满脸委屈,这又不是他的错,还不是皇帝搞事在先,这不,宗室的报复不就来了?
他正准备开口劝劝皇帝,不如服个软算了,朝廷艰难,得罪宗室尤其是藩王实在划不来。
萧青冥突然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道:“你替朕回话,告诉淮宁府知府,既然天灾无情,朕可以答应酌情减免。”
“不过身为一州首府的知府,他身负劝课农桑的职责,按期上税是应尽的义务,倘若他的能力无法应对灾情,就把知府的位置让出来,朕自会令能者居之。”
钱云生连连点头:“那蜀州那里……”
萧青冥呵呵一声,慢慢吐出三个字:“让、他、滚。”
钱云生神色尴尬,几位大臣无奈地对视一眼,这种时候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
待众臣们离开,萧青冥坐在御书房中,独自盘算自己手里的筹码。
自穿越回来,他一穷二白,周遭到处是敌人,危机如影随形。
他靠着系统送的十连抽勉强支撑到燕然退兵,迎来了来之不易的休生养息时间。
现在,他也算有了几个帮手,实实在在地掌握了一支军队,声望略有累积,手里有了点小钱。
但也只仅仅如此,他所面临的敌人远远不止燕然这个强大的外敌。
某种程度上,内部的敌人比外敌更难对付。
他看了一眼系统板面的重建禁军任务,完成进度:72%。
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任务进展依然十分缓慢。
萧青冥长眉微蹙,禁军中到底还藏着什么问题是他没有解决的?
系统奖励就像一根大胡萝卜吊在眼前,就是吃不着。
莫摧眉如同一道无声的影子,立在一侧,见皇帝眉头紧蹙,想了想,主动躬身行礼道:“陛下,蜀王竟敢如此嚣张,他的次子安延郡王还住在京城。”
“一切陛下的敌人,皆为臣的敌人。只要陛下吩咐,臣愿为陛下出这口恶气,一挫蜀王气焰。”
一旁秋朗垂眼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按上了腰间悬挂的剑柄,他不屑这些阿谀献媚之词,只沉默望向皇帝。
萧青冥诧异地看他二人一眼,笑道:“你们该不会想把安延郡王套上麻袋打一顿吧?还是想杀了他?”
他好笑地摇摇头:“没有用的,他只是无法继承王爵的次子,所以才会留在京城。蜀王世子在蜀州呆着好好的呢,这样做只会更加激怒对方。”
秋朗和莫摧眉并不擅长这些政治博弈,见皇帝否决,便沉默下去。
萧青冥从龙椅上起身,在书桌前来回缓步走动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