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无数底层百姓因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桩桩件件,已经不可能理得清楚了。
而现在,这些田地将重新回到广大底层农人手中,如何不叫人欢欣鼓舞!
与之相比,什么佛寺,什么清田,都不重要了。
人群中欢呼雀跃之声逐渐高涨,山呼不绝于耳,几乎惊得山间飞鸟尽出,百兽回避。
钱云生等文官们越发尴尬起来,再也没有人理会他们,更不会为他们说一句话。
直到皇帝月白色绣金线的长靴来到他们面前,萧青冥垂眼,笑意森然:“听闻,有人要辞官?”
钱云生深吸一口气,把头埋下去,讪讪道:“臣自知有罪,还请陛下准许臣一个体面。”
他充满希冀地抬头,小心翼翼瞅一眼皇帝,无论如何,他还是是世家重臣,是享有特权的士大夫,是……
“朕说了,朕不许。”萧青冥轻飘飘一句话,堵死了所有的路。
钱云生和崔礼面色瞬间惨白,身后以他们马首是瞻的一群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生怕皇帝注意到自己。
萧青冥看一眼莫摧眉,淡淡道:“剥夺他们的官服和乌纱帽,送去刑部审问。”
钱云生霍然大惊:“陛下!刑不上大夫啊!”
“哦?”萧青冥冷下脸,“你指使让人行刺喻行舟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他也是呢?”
“朕答应了老师,所有敢谋害他的人,朕必将之挫骨扬灰,一个都不会放过。”
钱云生眼皮抽搐,顿时说不出话……那喻行舟明明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啊!
萧青冥摆了摆手,懒得再理会对方:“押下去。”
料理完皇觉寺的事,他转头回到“太后”的马车前,一撩门帘就钻了进去。
喻行舟斜倚在软垫上,一只手按住左肩,长眉微蹙。
萧青冥默默看了他一会。
听到声响,喻行舟睁开两条眼缝:“陛下,可处理完了?”
萧青冥将卷轴还给他,淡淡道:“你还是别说话了,朕先送你回府。”
喻行舟却不肯再闭上眼,一双深邃的黑眸静静把他望着,沉默半晌,忽然道:“世人不信臣,都说臣是野心勃勃的权臣,随时准备架空皇上,谋朝篡位。”
萧青冥蹙眉:“你说这些做什么?”
喻行舟直视他的眼睛,头一次没有用敬称:“我不在意世人如何看我,但是,我希望在你眼里,我还是原来的我……”
还是那个风光霁月,温文尔雅的竹马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