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盯着对方闪烁的眼:“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淮州陈氏因前太后谋逆一案,罪无可赦,这个时候恐怕祖宅都已经被抄,全家下狱。”
林风顿时浑身一颤,眼皮子一阵狂跳。
方才他听秋朗提到陈氏垮台还不可置信,但对方既然是禁卫军统领,称前太后谋逆,定然不会是信口开河,难不成连陈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当真说垮就垮了吗?
秋朗继续道:“陈氏既倒,所谓墙倒众人推,背后一定还会牵连出许多陈年旧案。当年弹劾我父亲失地的御史,就姓陈。”
他冷冷看着六神无主的林家人,道:“我会亲自前往淮宁府陈家,彻查当年秋家一案,但凡与之有关的仇人,无论对方是谁,我秋朗一个都不会放过。”
“铿”的一声,他拔出萧青冥赐下的天子剑,厉声道:“陛下赐我天子剑,许我先斩后奏之权,诸般宵小,皆可一剑斩之!”
“我秋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影子压迫下来,顿时压得林风和族老呼吸困难,差点喘不上气。
族老衰老的身子晃了晃,这次再也支撑不住,双腿发软差点栽倒下去。
他惊恐万状地瞪着对方,似乎这才醒悟过来,秋朗根本不像那些可以随便用宗法和长幼礼法,就能轻易拿捏的对象,对方是真正手掌生杀大权,一言就可以决定自己全家的生死。
族老的脸色已经完全惨白如金纸,悔恨得肠子都青了。
正在这时,几个亲兵抬出来几个箱子,放在秋朗面前,道:“统领,兄弟们发现了这个,上面似乎有您家的印记。”
秋朗将箱子掀开,里面竟然是母亲嫁入秋家时的嫁妆,彼时林家并不富裕,嫁妆也较为粗陋。
后来他的父亲为了让妻子嫁得更风光,特地命人打造了好几套珠宝首饰和金银器,一并加入嫁妆中,没想到这些本应该毁在那场大火的嫁妆,竟然好端端在林家藏着。
分明就是被他们搬走了!
族老定睛一看,突然下意识惊呼了一声,神色无比慌乱。
秋朗冷笑一声,哪里会放过对方,步步紧逼道:“我已派人查过,你们林家三十年前搬到此地时,发了一笔横财,否则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购置上千亩良田。”
“原来你们发的财,就是从我秋家抢走的财产!”
一股强烈的怒火瞬间熊熊而起,秋朗长剑出鞘,锋利的剑尖笔直指向族老的胸口,厉声喝道:“说,当年出卖秋家,袭击秋家的贼人,是不是你们!”
秋朗拔剑的瞬间,周围所有亲卫同时举剑指向林家人,林家人彻底崩溃了,惊慌失措的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家丁还试图抵抗,可他们哪里是这些千锤百炼的禁卫军的对手,三两下就统统被打趴在地,只有跪地求饶的份。
秋朗寒声道:“还不肯从实招来,我就让你们也尝试一下祠堂里私刑堂的滋味。你们平时不就是拿这个来惩罚不听话的宗族子弟吗?”
林风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痛哭求饶道:“秋将军,跟我们无关啊,都是那淮州陈氏逼的,我们林家也没有办法啊……”
他身边的族老大惊,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闭嘴!胡说什么!”
林风捂着脸,忍不住大声道:“大族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真要等到他把我们全杀了才好吗?”
族老捶胸顿足哭诉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秋母错愕至极,晃了晃神,被秋朗一把扶住,惊怒交加:“什么,难道说秋家当年的事,竟然与你们有关?”
秋朗眯了眯眼:“说下去。”
族老叹了口气,在秋朗的强势威逼之下,不得不将三十年前快要遗忘的往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年燕然刚刚结束草原的诸部族分裂,野心勃勃的燕然王趁机率兵破坏了一处要塞,从缺口处南下劫掠边境,当时,秋应从的部族正好轮戍在那附近。
朝廷下令秋应从拦截燕然军,将之赶回草原,由于是紧急出战,朝廷来不及拨粮饷,秋应从便就地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