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多年后,她溺亡于她当年许愿的那条河,带着她腹中不见天日的孩子。
甄道藏和江离猜得不错,湛兮一大群人欣赏完打铁花那“吹落星如雨”的壮阔绝美的表演后,又浩浩荡荡地去河边放了花灯。
之后他们就各自抱着这几个小的,像是飞鸟一样施展自己的轻功,跃上了封闭的钟鼓楼。
现在他们就在高高的钟鼓楼上,以最佳的、无遮无拦的视角,欣赏着这漫天的烟火。
一边看烟火,一边等好戏开锣的通知。
在醉仙楼不远处的佛塔上,有个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正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那个被女人拒绝后,喝得烂醉如泥的废物。
“小少爷,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了太子和二皇子的行踪,身边跟着很多人,有神策军不良人还有曹氏带回来的将领,曹子爽和他的裨将都在……”有黑衣人小声地汇报情况。
陈青莲闻言露出了讽刺地笑:“防得跟个铁桶似的,罢了,不必费心思在那边,我们今夜的目的,是杀了江离!”
“我们真的不和王爷……”
“呵,我要同他汇报什么?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真以为他和我是亲兄弟不成?而今只怕他自个儿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我若回去,只怕要被抓来当替罪羊!”
陈青莲冷笑着:“此路断无回头的机会!你们最好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接连不断烟火声似乎逐渐少了,江离知道,焰火盛会快结束了,他该行动了。
于是,江离一副不甘心的、为情所困的痛苦模样,挣扎着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口中颠三倒四地质询着“为什么?为什么?”,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醉仙楼的大门。
“他好像是要去找那个花魁……他居然抄近道了!”有人兴奋地惊呼,声音中带着刺耳的尖锐,“真是天助我也啊!”
陈青莲也露出了凶残的笑:“是天要亡你啊,江离!你今夜必死无疑!”
当不远处忽然亮起一道红色的信号弹的时候,湛兮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闻风而动,直接抄起了那三个小娃娃,在高高的钟鼓楼翻身而下,飞跃着往信号弹发出的方向掠去……
那忽高忽低、极速变化的视野让二皇子发出了兴奋的尖叫,他们几个小的,甚至还有心情,哈哈笑着,聊起天来了。
等湛兮带着人成功和甄道藏汇合,已经闻到了小巷中弥漫出来的刺鼻的血腥味了。
“我们来迟了?”折可克瞬间惨叫出声,“我刀都带好了,硌我腰一晚上!”
甄道藏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他’还活着,其他的,死了。”
她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了里头传来了打斗声,小孩子最是兴奋,竟跃跃欲试想要往里冲,被大人按住。
打斗声越来越近,最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从小巷里冲了出来,泾渭分明地站在了两端。
小巷外是飞虫都插翅难飞的包围圈,以及一众老老小小的吃瓜群众,吃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黑暗中像是数道远光灯。
率先冲出来的陈青莲先是一愣,明白过来后,英俊的五官瞬间扭曲了,他觉得自己难堪到了极点,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居然用计!江离你卑鄙!”陈青莲破口大骂。
江离持刀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湛兮嫌弃地“啧”了一声:“你趁他落单醉酒偷袭他,你不卑鄙,他反杀你,他卑鄙?你这脸厚的,文德皇后的棺材板都要自愧不如!”
“你知道什么!你不过是被他骗了!曹国舅,你以为他是好人吗!?”陈青莲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了。
黑发在寒风中狂乱地飞舞着,他头顶有血滑落,血迹将那扭曲到可怖的脸生生割裂成了两半。
陈青莲似乎找到了一个打击江离的好办法,那就是——拆穿他!
“我告诉你,曹国舅,江离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杀手组织的走狗!他心狠手辣,shā • rén如麻,他当年连一个无辜弱的弱女子都不愿放过,非要逼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被自己的家族缢死!那是天底下最美好、最纯洁的女人啊,可他……”
“等等!”陈青莲原本要继续说的,可是太子却冷不丁地打断了他,“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是当年介入江离之妹婚姻的那一位高门庶女么?”
陈青莲剧烈地喘息着,并不答话。不答话,就意味着默认。
然而太子接下来却丢出了一个更可怕的炸|弹:“可是孤如果未曾记错的话,那一位似乎是你……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