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的心理医生告诉他,哪怕他能把这些东西关在一个盒子里,也总会有一些时候,它们会悄悄溜出来,在他的脑子里逛一圈又回去,而他回答那位医生,他会记得给盒子上锁。
乘务员飞快走过来询问他是否还好,克里斯蒂亚诺下意识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空乘,他一眼撞进那双和自己恋人有些相似的深棕色眼里,然后花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给我……”他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怜,他不由清了一下嗓子,然后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我是说,请给我一杯白水,谢谢。”
“好的先生,您确定您不需要别的什么了?”年轻的男空乘关心询问。
“一杯白水就够了。”克里斯蒂亚诺回道。
乘务员点点头离开,克里斯蒂亚诺则靠着椅背长长呼出一口气,疲惫地合上眼,捏了捏眉心。
他要给盒子上锁。
很快,年轻的乘务员带着一杯温白开回来了,还有一块温热偏烫的毛巾。
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惊讶地看向这位空乘,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笑起来:“谢谢,哇噢,真的,我确实需要这个。”
他接过毛巾,盖在自己的脸上用力按了按,微微偏烫的热度随着水汽的飞快蒸发,仿佛一道带走了那股疲惫的滋味。
克里斯蒂亚诺轻轻叹息了一声,满意地摘下毛巾,然后他注意到那位空乘还待在原地,像是在等他的毛巾。
“谢谢你。”克里斯蒂亚诺见状把毛巾还给了对方,道了一声谢,看起来要比先前精神多了。
空乘见状也跟着露出一个笑脸:“不客气,祝您旅途愉快,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叫我们。”
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
空乘带着毛巾回到小隔间里,忍住激动地朝自己的同事舞了舞毛巾:“上帝啊!那个人朝我笑了!他一点也不像小报上说的那样!他好极了!”
“你闻闻他用过的毛巾!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
下机后,门德斯替他安排的司机将他送回俱乐部。
弗格森看见克里斯蒂亚诺回到俱乐部,他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仍旧有一些不满,但他还是更关心他的男孩的伤,询问道:“脚踝怎么样?”
“我能为您踢全场。”克里斯蒂亚诺很快说道。
弗格森闻言生气地瞪过去:“我关心的不是你能不能为我踢满全场!我不需要你证明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顿了顿,像是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为什么弗格森会朝他发怒,但很快的,他意识到了问题,他咧开嘴角扯开一个带点傻气的笑——他刚才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哪儿。
他向着弗格森爵士倾身,一把抱住了这位胖乎乎的年长者,他笑着低声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路上做了个噩梦,梦见了一些……可怕的东西,我犯迷糊了。”
弗格森被克里斯蒂亚诺主动倾斜靠近过来的拥抱贴得心软下来,刚才腾起的怒火都“噗”地一下被扑灭了。
“那你梦见了什么?”弗格森问。
要是换做别人,弗格森才不会关注对方做了什么梦,说不定只会给个大巴掌,让他调整好了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克里斯蒂亚诺总是不一样的。
他面前的男孩迟疑了几秒,像是不太惯于说出自己的恐惧不安来自哪儿,但在弗格森的注视下,他还是坦诚了,他小声道:“……梦见上不了场,没人再信任我了,诸如这类的东西。”
弗格森闻言愣了一下,他偏了偏头看近在咫尺的大男孩,对方看起来很认真。
弗格森开始在心里怒骂斯科拉里那个老糊涂蛋,只有可能是斯科拉里让他的男孩产生这样的想法,哪怕他知道斯科拉里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行动,但指不定那个粗心的巴西人让他的ronnie想多了呢?
巴西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