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任何男人对她那样。
“你的特殊能力很有用,但招式跟不上,只会被人更快地抓住弱点。”时寒黎不知道谢乔心中的复杂,“如果你要改变,就趁你现在练得还不深。”
否则等以后习惯成自然,再想做出改变,就困难了。
谢乔听懂了时寒黎的意思,有些怔愣地看着时寒黎就像什么都没说一样,走向坐在床边的李慕玉,搀扶住对方的胳膊,小心地带着她行走,便于恢复对肢体的掌控,心中忽然划过一道异样。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对所有男人都抱有很深的偏见,包括对时寒黎,对方精致的外表也没有对她造成丝毫影响,她用偏见去看待时寒黎,认定她一定会抛弃李慕玉独自逃走。
结果时寒黎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为了李慕玉甘愿被抓,虽然那个药水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但为了李慕玉深入虎穴的这份勇气谁都不可否认。
她不但没有放弃过李慕玉,反而为她和宇文姚迦对峙,用自己的刀换来让李慕玉恢复的解药。
到了这一步,即使是再苛刻的人,也无人能否认她的真心。
而现在,对她这个“敌人”,又不吝惜地出言指导……
谢乔感觉自己的情绪乱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顿了顿,说,“现在基本确定你们的确没有恶意,我为之前的行为道歉,但我不后悔,你们可以恨我。”
她说的是之前在水道口误会和胁迫她们的事,谢乔知道这种行为令人厌恶,但是即使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不管是现在的世界,还是之前的,只有够狠才能活下去。”谢乔说,“我们守护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地下城成百上千人的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威胁,而且你当时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
这算是对他们解释了缘由,当做时寒黎指导她的交换。
时寒黎没有说话,李慕玉抬头看着直挺挺站着的谢乔,开口。
“你们有自己的立场,我们也有我们的,你不用强求俘虏的理解,你问心无愧,但要是有人恨你,甚至把你杀了,也怨不得别人。”
谢乔第一次认真地看了眼这个几个小时之前还以为是柔弱女孩的少女,她沉默片刻,没有再说什么,大步转身离开,还为他们关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传来,时寒黎恍若未闻,专心地引导李慕玉的动作,从全身失控到重新恢复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如果不小心护理可能会造成神经或肌肉受损,不能大意。
李慕玉抬头看了她一眼,刚才还很冷漠的面孔突然有些微红。
“时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她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你说没有宇文姚迦的同意,我们无法自己逃出去……”
“这里的防御体系比我想象的更厉害,就算要走,也要先摸清楚状况。”时寒黎说,“这样挺好的,能光明正大地调查,地牢里还是不太方便。”
李慕玉沉思了两秒,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时哥,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时寒黎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有否认。
李慕玉唇角动了一下,想要露出一抹微笑,然后就想到会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又紧紧地抿了起来,眼眸发沉。
“我留下来不只是因为你。”时寒黎忽然说,“我怀疑程扬和殷九辞也进来了,需要去地牢里查看一下。”
“他们也进来了?”李慕玉被吸引了注意,“的确有可能,刮走我们的飓风是吹向同一个方向的,他们也许也掉进了雨中坊里……”想起雨林中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她呼吸一滞,“……如果他们真的进来了,还比在雨林里要安全一些。”
只要不加以反抗,宇文姚迦轻易不会shā • rén,但是如果沦落到雨林中,那些怪物可不会和人类讲道理。
“时哥,终于见到了宇文姚迦,我的感觉很复杂。”李慕玉一边跟着时寒黎的动作慢慢地走,一边说,“她很可怕,做的事也算不上善良,但我好像不讨厌她。”
甚至那种处于绝对掌控地位的力量感,无比地令人倾畏。
就像……时寒黎给人的感觉一样。
明明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但他们给李慕玉的感觉却是在某方面殊途同归。
“她不是能简单用善恶对错评判的人,只要能护好她的领地,她就没有失职。”时寒黎说,“别人怎么看,她也不会在乎,她只需要向自己领地的居民交代。”
这番话不像是时寒黎会说出来的,李慕玉反复想了几遍,才说:“时哥,你对宇文姚迦的评价,很高。”
时寒黎没有否认。
她看过书,知道一些宇文姚迦的过去,以及她现在这样性格形成的原因,但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快学到的一个道理,就是这已经是真实的世界,人是真实的,死亡也是真实的,她知道部分剧情,但不能把这当成绝对的通关指南。
在真实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瞬息万变的,对世界抱有傲慢的态度,世界就会回馈令人难以承受的代价。
她会对宇文姚迦有这样的评价,更多的是因为进入这个领地之后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