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黎无话可说。
她怎么觉得宇文姚迦好像突然被人魂穿了。
她不说话,宇文姚迦却兴致很高。
“时爷,我管你叫声爷,你也别太老成,不然真像我死去多年的爷爷。”
“时爷别说是个男人,就算是个女人,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早就过了在乎男女的时候了。”
“时爷力气了得,这鳄鱼得有几百斤了吧?你就这么背一路,也不见歇气。”
任她袅袅娜娜,声音柔媚,时寒黎都是以冷字诀回复,面无表情有时候是一项很好用的手段。
“时爷,你多大了?”
终于有了个能回答的问题,时寒黎说:“十九。”
宇文姚迦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如果不是时寒黎脚下控制得当,这一下就得连人带几百斤的鳄鱼都撞到她身上。
“你十九?”宇文姚迦的声音有点变形。
时寒黎默默点头,挤过宇文姚迦,又变成她在前面的队形。
从这一刻开始,沉默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直到两人从床里出来,宇文姚迦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你……”
宇文姚迦开口叫住时寒黎,目光挣扎片刻,放弃地转身背对着她。
“把鳄鱼放下吧,我让人做了给你送过去,不然你自己怎么弄。”
时寒黎觉得有道理,于是自然地把巨大的包裹放到地上,还细心地又扎紧了口子,不让里面的血肉流出来到宇文姚迦到地毯上。
然后她自在得像在自己家一样,越过宇文姚迦跳上了她的窗台。
在窗外朦胧的灯光中,时寒黎半跪在窗框上回过头,目光平静,没有因为今晚的特殊经历试图对宇文姚迦提任何要求,她简单地点了下头,就从八层高的窗户上消失了。
宇文姚迦走上前,伸手握住还在微微晃动的窗帘,手指收紧。
半晌,她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烟,靠着窗框抽起来,目光复杂而有些迷茫。
……
时寒黎回去的时候,其他三人果然还没有睡,她果断地要求所有人休息,有任何事明天再说。
她的命令没有人违抗,即使心中再着急,也只能先按照她的意思暂且休息。
在试图给她们分成两个房间失败之后,谢乔就给他们的屋子里搬进来了几张行军床,虽然简陋,但是比睡在大沙漠和地牢里要好太多了,均匀的呼吸声很快传来。
时寒黎仰躺在一张行军床上,难得地没有立刻入睡。
她今晚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宇文姚迦,再加上李慕玉,江逾,以及刚认识的白元槐,她现在已经见到了四个书里的人物,他们和书中的形象相似又不尽相同,这让她有了些莫名的体会。
她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生存之外的事,偶尔有时间休假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就看看小说电视,看了也不过脑子。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和许多人有了各种交流,有了书中和现实的对比,在今晚的交谈中,她忽然想通了一些从来没想过的东西。
那些话,不只是对宇文姚迦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为了环境将自己伪装成另一种模样,是一种妥协,宇文姚迦是这样,她自己也未必是完全真实的自己。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自己,她的生活非常简单,也没有什么好值得伪装的,但是现在她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真实的自己。
真实的时寒黎是什么样的?
或者说……完整的时寒黎是什么样的?
时寒黎心中一惊,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