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来抵,也是一样。”
城楼上,看着这一幕的所有大臣们,同时把心提到嗓子眼,紧张的浑身冒汗。
看来谈判是破裂了,早就说过燕然太子是个油盐不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怎么皇帝偏偏就不信邪呢!
喻行舟的视线同样追在萧青冥身上,他神容淡淡,脸上仿佛没有多余的表情,藏在袖中的手指却紧紧握拢,指甲微微陷入掌心,显然不像外表那样平静。
他另一只手中握着一份清晨才到的飞鸽传书,他一直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城外空地上。
苏格流露出杀意的瞬间,萧青冥身旁的中年护卫立刻挡在了他面前。
萧青冥拍拍他肩头,示意他让开,望向苏格的目光始终从容不迫:“你猜错了,朕今日前来,并非来劝你退兵。”
苏格微微蹙眉:“哦?”
萧青冥放下缰绳,右手扣在腰间一支冰凉的机括上,眼神笑意凛冽森然:“朕是来——俘虏你的!”
话音未落,察觉到不妙的苏里青格尔抢先一步动了!
“捉住萧青冥!”他一夹马腹,飞身上前,手中枪杆旋转如龙蛇,仅仅瞬息之间,就攻到萧青冥眼前。
阿木尔也拔出剑第一时间冲向中年护卫,不料他却一剑砍了个空,马上的男人动作迅如闪电,不退反进,冲着苏格狠狠撞了过去。
他从一柄普通的剑鞘里拔出通体漆黑的长剑,剑尖如同针尖对麦芒般,分毫不差迎上枪尖,巨大的震荡之力沿着枪杆瞬间席卷上手臂。
苏格右手巨颤,从马上跌落,长枪险些脱手,他惊愕地望向那名护卫,脸色微变:“秋朗?!”
中年护卫——或者说秋朗,他随手揭开脸上贴着的假伤疤,白术花了一晚上时间,在他脸上涂涂抹抹的各种粉料和修饰扑簌簌往下掉。
苏格笑容狰狞:“萧青冥,我就早料到你会使诈——哈,咱们俩彼此彼此!”
就在他与阿木尔发起进攻的那一刻,不远处燕然军大营外围处,陡然出现一个斜坡大坑。
上面的掩体被掀开,一大群黑鹰骑嘶吼着冲了过来。
苏格确实让燕然大军后撤了十里,与城门内黎昌率领的骑兵遥遥相对。
他选择的会面地点是精心设计过的,离营地外围不算太远,并连夜派人在附近一个缓坡后挖了一个大坑,藏了几十骑的精锐亲卫,为的就是这一刻。
看着陡然出现的黑鹰骑,城楼上的众臣们差点吓得心脏都停摆了!
“陛下!快回来!”
距离太近了,哪怕秋朗武功再高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有苏里青格尔这个同样强悍的高手。
大臣们把希望寄托在黎昌带领的亲卫骑兵身上,只盼着他快速出兵把陛下救回来——谁料,黎昌依然一动不动地呆在城门口。
“黎将军为何还不去救陛下?”张束止急得额头冒汗。
这要是让燕然太子把皇帝活捉了,他们即便都从城墙上摔下去集体自裁,也难辞其咎。
喻行舟手指用力抠住城墙冰冷的石砖,指尖用力泛白,眉头一点点拧紧,嗓音沙哑:“黎昌一动,燕然大军也会动……”
陛下,你究竟……
这一切不过发生了几个呼吸之间,黑鹰骑转瞬冲锋到近前,苏格一枪挑开秋朗的剑,让阿木尔和黑鹰骑缠住他。
苏格提枪,再次扑向萧青冥,双方距离近得几乎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绒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萧青冥右手抬起,俯视的眼神居高临下,目光微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苏格。
那是什么东西?
苏格狞笑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时间仿佛在一瞬间放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他全身肌肉紧绷,用尽全部的力气避开要害。
但如此近的距离根本避无可避,随着“砰”一声响,苏格右肩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铠甲被洞穿了一个洞!
长枪飞手而出,他身子一歪,全身发麻,站也站不住,晃了晃,几乎快要跪了下去。
一只手从马背上伸下来,直接将脱力的苏格捞起来。
萧青冥反剪他的双手,掀掉他的头盔。
苏格凌乱的发丝垂落几缕在额角,全身无力,几乎无法动弹,只能依靠着身后的皇帝。
堂堂燕然太子,完全被敌人掌控在手心里,毫无反抗之力,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落魄过。
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修长的手指扼住了他的脖子,指骨分明而有力,仿佛轻易就能主宰他的生命。
五指缓缓收紧,苏格顿时感到呼吸不畅,被迫扬起颈项,露出了脆弱的喉结。
萧青冥在他耳边低沉沉一声冰冷的笑:“苏里青格尔,你输了。”
苏格第一次听萧青冥叫他的全名,声线沉稳而富有磁性,带着皇族特有的优雅,语气中暗藏的杀机,激得他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弱者只配为强者所支配,你说是吗?太子殿下。”
肺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苏格眼前一阵阵昏黑,只咬牙硬撑着。
顷刻之间,猎人和猎物互换了身份。
在场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望着马背上年轻的皇帝。
银色的铠甲,血红的披风,失声的震撼,深深的镌刻在每个人眼底。
周遭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萧青冥单手扼着燕然太子的咽喉,微微眯起眼,眼神睥睨:
“臣服,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