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卡牌所有者,滕幼可通过系统不仅能及时了解大白鹅的情况,还能随时回收卡牌,亦或传送到卡牌所在的位置。
是以,当第九营地惊现主脑残躯,第九仙主当众颠倒黑白,污蔑他们一家人时,她想都没想就瞬移而至,左右开弓教他做人。
啪啪啪啪啪啪啪……
那一顿狂抽快到出现残影,下面的人甚至看不清凶残大鹅的翅膀,只能通过第九仙主越来越肿的脸,判断出他正在挨揍。
围观的众上仙默默后退,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被无故牵连。
“这是灵剑仙养的的守护鹅?下手可真黑,跟她当年简直如出一辙。”
“要不是本尊就在旁边,看不出丝毫术法痕迹,我都要以为这鹅才是本尊了。”
“是啊,熟悉的凶残感,她真的回来了,这仙界又要变天了。”
半空中,第九仙主半天才缓过神,愤怒的同时,暗自震惊于眼前这只鹅的实力。
怎会如此,他可是全仙界九大域内屈指可数的金仙之一,在对方手底下竟像个无助的凡人,毫无还手之力!
“孽畜,你到底对我用了什么妖法?我可是第九仙主,惹怒我的后果就是与整个第九仙域为敌,你最好想清楚再动手!”
滕幼可:啧,这还用想?
挥舞翅膀噼里啪啦打得更欢。
第九仙主见跟只鹅讲不通,抽身想跑,双脚却被一股无形巨力束缚在原地,几番挣扎无果,表情逐渐崩溃。
好死不死,下方众仙的议论声传入他耳中——
“奇怪,仙九怎么不躲,就那么一动不动站着让鹅抽?”
“嘘,小道消息,你们当这位仙主为何屡次针对灵剑仙?”
“竟然还有内幕,道友快说来听听。”
“嘿嘿,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都是爱情惹的祸!”
“这个在下恰好知道一二,提起他们这段恩怨,还得从当年鸿枭上仙、灵剑仙飞升后参加的那场九九归一赛事说起……”
“总之,在下合理怀疑,仙九搞出这么大动静,其实是为了引起灵剑仙的注意,他好不容易成功了,指不定现在心里多开心呢。”
“原来如此,那他可真深情,对灵剑仙的鹅也能爱屋及乌,随便它抽。”
没被抽死快被气死的第九仙主:“???”
憋屈得要死,他噗一口老血吐出来,当空昏了过去。
混乱中,一缕残魂悄然从第九仙主怀中的玉佩里剥离,正想开溜,却被滕幼可一翅膀捏住。
主脑残魂分辨不出眼前鹅的真实身份,扭动着咆哮:“放开我,你这蠢鹅,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你可是堂堂一方天道,生来注定高高在上,受世人尊敬膜拜,好好的世界之主不当,非要自甘堕落追着个女魔头到处跑,我看你就是疯了!”
“大白鹅”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滕幼可”不干了,扯着嗓子大喊:“你才疯了,天道怎么了,天道不能有心上人吗?天道不能勇敢地追逐爱情吗?我就喜欢追着女魔头——咳,心上人到处跑,我爱她爱到发疯,雨女无瓜!”
主脑残魂愣了愣,还没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滕幼可”已经忙着向“大白鹅”剖析自我。
“阿可,你别听这傻缺胡说八道,它纯粹就是挑拨离间,鹅不稀罕世人的崇敬膜拜,鹅只想跟着你,每天能看到你就开心得不行,就算你一直不接受我,我也甘之如饴,绝不后悔。”
后知后觉谁是谁的主脑残魂:“!!!”
“卧槽,我他妈马上就要散了,但我不是被打散的,而是被你恶心散的!”
说着,这缕残魂当真变得更加透明,眼看时间不多。
临消失前,主脑残魂有许许多多话想问滕幼可,比如,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把它弄瘫痪的?它明明对她千防万防!
又比如,她手里是真的只有999张SSR卡牌,确定不乘以个10?要知道,那些小世界里丢的可不止那些!
最后,它忍不住歇斯底里大喊着,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刚才那番话超级恶心,你不觉得吗?!”
滕幼可认真思索一番,惊觉自己竟然真的不排斥,心境隐隐有了一丝变化。
她飞快地扫了大白鹅一眼,不大自然地轻咳两声,“还好吧,主要是听习惯了,它要不这样,我反而不适应。”
毕竟相伴了999+1辈子,漫长的岁月长河里不知道多少小世界新生,多少小世界灭亡,她身边唯一没变的,只有这只鹅。
积怨太深,主脑残魂实在见不得滕幼可好,死透之前忽然冷笑一声,传音她:“滕幼可,你以为我这一缕残魂,是怎么从沧海界跑到仙界来的?”
滕幼可沉默。
其实她一开始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思来想去,得到的答案不太乐观。
见她沉默,主脑残魂终于找到一丝微妙的平衡,哪怕自己眼看活不成了,依然拖着破败不堪的嗓音幸灾乐祸起来。
“哈哈哈,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你不敢承认,不敢和它对上,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真难得啊,你滕幼可居然也有害怕的东西!我先死一步,黄泉路上等着你,我已经迫不及待看你变成丧家之犬的模样,哈哈哈!”
“所有你在乎的人,注定一个接一个离你而去,你想要扭转命运,自然有人不想看到这一切发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不对,哈哈哈哈……”
主脑残魂近乎癫狂地在滕幼可识海中大喊大叫,刺耳的笑声消失时,它的最后一丝存在也被彻底抹杀。
“阿可,它是不是私下和你说什么了?”大白鹅直觉有些不安。
滕幼可回过神,抿着唇摇头,“没什么,到死也认不清自己而已,它一个系统意识,凉了就凉了,还想在黄泉等我,想太多。”
话音刚落,远方猛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颤。
滕幼可心头一跳,瞬间将神识放出。
很快,她确认那巨响来自于第五阵营,那里所有的人都被拉入从天而降的秘境里,其中自然也包括她二哥滕云淡。
没预兆的,主脑残魂最后那番疯言疯语浮现在脑海。
——所有你在乎的人,注定一个接一个离你而去,你想要扭转命运,自然有人不想看到这一切发生。
“阿可,是此方天道介入了。”同为天道,大白鹅第一时间察觉出这片天地散发出的淡淡敌意,暗中提醒滕幼可。
滕幼可不着痕迹地颔首。
她知道,早在看见主脑残魂出现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沧海界是凡间小世界,会被彼时全盛期的主脑随意侵入,并不让人觉得意外,但它在严重残缺的情况下还能进入高位面的仙界,背后必定有人放行。
而有这个资格和能力的存在,滕幼可甚至不用多想,很轻易就找到了答案。
“它不满我的做法,不认可我改变一家人命运的行为,所以出手了。”
滕幼可抿唇,眼底划过浓浓凉薄,“又一个自以为是,觉得凭自己可以拨乱反正的命运维护者,真伟大。”
大白鹅走过来,摸摸滕幼可的鹅头,目光温柔,“别生气,至少我不是那样的,你的命运从来都掌握在你手里,我的也是。”
“阿可,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再难再艰辛都不怕,更不需要其他天道来多管闲事,你知道的,我命由你不由天。”
滕幼可轻轻拍开它揉自己脑袋的手,来不及感动先被气笑,“身体换回来吧,接下来的麻烦少不了。”
她是退休养老,可不是真的老了,还不至于让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到头上来。
“想要我变得一无所有,它真是瞧不起我,也太小看我们全家人了。”
说话间,一人一鹅魂魄交换,各自归位,不用多言,大白鹅低头驼起滕幼可,飞快赶往第五阵营出事的地点。
下方一众上仙不清楚半空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五阵营那边出了状况,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出于好奇,纷纷远远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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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第五阵营所在范围突然乌云压顶,前所未有的恐怖天威降下,所有人被卷入天罚秘境中。
“在这里,你们最大的优势将变为最大的劣势,能不能活着离开,全看各人的运气和实力。”
——拼命挣扎吧,傲慢的上仙们,在天道面前,尔等和凡人并无区别,皆为蝼蚁。
天罚秘境中,陡然被卷入的修士们尚且没回过神,兽潮、天灾、天外魔物便接踵而至。
在一拨又一拨强敌的轮番冲击下,参战者根本没时间适应自身能力的改变,接连死亡出局,总人数以可怕的速度递减。
“优势变劣势,那我岂不是会变得超级倒霉?”滕云淡听到半空中那个声音,审视自身,自然而然想到了气运之子一事。
他定下神观察临时组队的几个同伴。
他们当中,擅长魅术的人鱼仙子此刻脸皮开裂,五官狰狞,失去了她最引以为傲的绝美容颜,身强体壮的体修大哥忽然弯腰驼背、咳嗽个不停,羸弱得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刮远。
神识强大者头痛欲裂,沉稳冷静者疯癫若狂,每个人都像受到了独一无二的诅咒,失去了自己最大的倚仗。
这支小队一下慌乱起来,感受着地面的轻微震动,隐隐传来的兽鸣声,人鱼仙子绝望地捧着脸,瘫坐在地。
“是兽潮,终于轮到咱们被送出局了吗?也好,丑成这样,我还能魅惑谁,不过一个废物罢了。”
“我——咳咳咳,咳咳!”病弱的体修想说什么,一开口却咳嗽个不停,很快见了血,他脸色苍白地重重叹气,最终选择了沉默。
随便吧,反正都是出局,不如给个痛快,早死早超生。
“这是我遇到的最诡异的一次战场,天罚秘境,天到底在罚谁,罚什么?”另一人捂着疼到快要炸裂的头,满地打滚。
原本人狠话不多的队长,此时正围着他们几个蹦蹦跳跳,嘻嘻哈哈像个神经病。
“情况不对劲,哈哈哈!大家小心,嗷呜嗷呜~~别这么快放弃,咿咿呀呀,活着就有希望,喵喵喵!”
猛然发现自己竟是全队支柱的滕云淡:“!!!”
果然,他生来就是当支柱的命,接下来看他的吧!
“大家别放弃,都起来,跟在我后头,我这一生运气极佳,相应的,现在变成了运气极差,我在前面给你们试错,咱们逃一个算一个,活一个都是血赚!”
其余四人微怔,没想到他们一时好心带上的小小灰仙心态这么好,天都塌下来一半了,他还这么有干劲。
“滕道友,你不怕吗?”人鱼仙子看他的目光有些钦佩,身为极受追捧的漂亮银仙,她第一次拿正眼看一个小小灰仙。
滕云淡不好意思地摆手,“怕,我当然怕了,刚才逃命时腿都发软,幸亏张大哥扛着我跑,我能活到现在,还要谢谢张大哥仗义。”
变羸弱的体修姓张,是个天生的热心肠,天罚秘境刚降临时,他抬手就把愣神的滕云淡扛肩上,一路狂奔。
“咳咳,随手施为而已,不用挂怀,眼下便是你想让我帮忙,我也没那个本事了,咳咳咳……”
体修说话间又吐一口血,脸色越发惨白。
“快别浪费力气了,你们互相搀一下,跟我保持距离,看我倒霉立刻避开,千万别管我。”
滕云淡交代完毕,带头往兽潮来的反方向逃命,三步一个深坑,五步一道陷阱,不过片刻工夫,他身上已然伤痕累累。
即便如此,他一步不停,坚定地继续向前疾行。
人鱼仙子等人虽然不抱太大希望,却不忍辜负他一片好意,急忙互相拉扯着踉跄跟上。
渐渐地,四人隐隐发现了一丢丢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