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婢女去找的时候,却没找到人。
婢女便喊住了秋生:“可看见阿锦了?主人找他呢?”
秋生道:“可有事要做?我去也行。”
婢女道:“无事,只是找阿锦。”
秋生一脸忠厚:“他去喝花酒了。”
“……”婢女捶他的脑袋,“休得胡说!”
“是真的。”秋生护住脑袋,“二宝在街上看到了,他跟裴家的严将军几个一起进了楼子。”
婢女气呼呼地回去禀报了叶碎金:“阿锦,阿锦喝花酒去了!”
啊,气死了!
叶碎金怔住。
“阿锦……已经会喝花酒了?”
婢女咔咔掰拳头:“等他回来,我教训他。”
“不用了。”叶碎金梳着头发,缓缓道,“不用管他。”
婢女自己还是小姑娘,哪受得了这些腌臜事,道:“也该让他正经娶个妻子了,家里有人了,就不会在外面胡来了。”
叶碎金只笑笑。
这事,不再提。
叶、裴二家联军,其势如虹,攻下上庸已经是不可阻挡。
八月中旬,上庸攻克,整个房州落入了裴泽的掌握中。
从舆图上看,两家联军从延岑城开始向西经郧乡、丰利,南下竹山,又西向攻克上庸,基本上是兜了半个圈子。
均州被裴泽和叶碎金瓜分。
则从此,唐州、邓州、均州、房州,还有原属于襄州的北部河口和谷城,连成了一片。
两家守望相助。
更重要的是,从丰利到郧乡到延岑城到河口到谷城,整个汉水上游部分都在二人掌握之中。
汉水向南,便是目前裴泽和叶碎金合力都还不能妄想的襄阳铁城。
同时,通往襄阳的其他主要漕运的上游,几乎都从邓州和唐州经过。汇聚在襄阳。
掌住了均州、邓州、唐州,便掌住了中原地区南下襄阳的水道。
裴泽和叶碎金都是爽利人,利益分配也能做到双方都满意。
初次的合作已经建立起了信任。年轻将领们在战场上彼此可以以后背相托。
至分别时,居然都颇不舍。
十郎道:“笑哥,有空来比阳喝酒啊。”
严笑道:“喝趴下你个小毛孩子。”
众人大笑。
十郎道:“代我问候你家的真·小孩。给他讲讲他十郎哥哥的战场英姿。”
这下,连裴泽都笑了。
他道:“你们有空也到房陵来玩耍,定西见到你们定欢喜。”
叶家郎君纷纷行礼:“但有机会,必定要去。”
赵景文站在众人中间,虽没有完全融入,却也没有被完全排挤。
正如叶碎金所明白的,战场上生生死死,很容易淡化一些恩怨情仇的东西。
前世,她和裴泽两看相厌,也都不曾在战场上下过黑手捅过刀子。起码在这一点上,叶家裴家信仰是一样的。
叶碎金与裴泽道别:“裴公,来日我两家再携手。”
裴泽道:“盼有这一日。”
叶碎金笑道:“必有的。”
待要上马,忽地看见众人中的赵景文。
阳光底下,他在众人中望着她。
叶碎金忽然顿住,放开马缰,走上两步:“赵景文,我跟你说句话。”
一时众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连裴泽都微微侧过身去假装看别的。
赵景文略一犹豫,想到这是众人前,就该光明磊落,便走了过去。
叶碎金马鞭一指,带他往旁边走开了几步,稍离众人。
毕竟那么多人虽没用眼睛看着,但是那耳朵走支着呢。
“附耳过来。”叶碎金道。
赵景文内心忐忑不安又有些期盼,稍稍俯身下去。
叶碎金微微凑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你我的事已经了结,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要如何,我不会妨碍你。”
“但我,要看到裴定西平安长大。”
“裴定西若有事,我不管你怎么蛊惑裴泽,我也不管看起来是什么情况,不管你怎么解释与你无关……”
“只要裴定西有事,我一定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