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窒息的痛苦才能让我有片刻的逃脱。
这场快要缺氧的恐惧好像快要到头。
寂静的夜,有门锁打开的声音。
而后,我的被子被人拉开,我像畏光的劣虫抱住自己,翻过身闷进枕头里,逃避着来自外界的全部接触,太阳会晒伤我,空气会毒死我,水会让我溺亡,黑夜会将我抹杀,我可能会被任何来自外界的触碰杀死。
“林薏。”周嘉也在我旁边躺下,把我拉进怀抱。
他紧紧的抱着我,手掌没有温度,呼吸却沉重,“林薏,别害怕,我会陪着你,我在这里。”
他的身上还带着从外面回来的一身风雪冷气,我分不清他身上的微颤是不是因为冷。
可我知道,他这个时候明明不该在这里。
他明天一早凌晨六点就要出发去芜州,今晚的酒会结束就只剩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现在应该是在和陈导他们一起,一早出发。
我没说话,他也没再问我,只是依然很紧的抱着我,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害怕我会消失。
整个如同地狱的黑暗里,只有那颗床头的星星灯朦胧的亮着,还有他温柔的怀抱,是唯一的知觉。
花花早就醒了,此时也蹲在旁边,仰头守着我。
他的呼吸,还有心跳,一声又一声,仿佛是在试图救我。
我在地狱的门前,只有他守着不肯放开我。
终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感觉我像是快要死去的躯体开始有了知觉,眼泪快要浸湿他的胸口,他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密密的吻从耳朵到下颌,一遍又一遍,让人难以割舍。
我伸手抱住他,像是抱住我唯一的浮木,想要从溺亡的深水里得救。
后来我终于能够睡着,那场夜晚没有噩梦,因为我的睡眠很差,每每感到痛苦都会有人抱着我。
他大概是一夜没睡。
中午我醒来时,周嘉也已经不在,但是我的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每隔一会儿,他会给我打一次电话,但是每次都没有响太久,只有几秒钟,不会吵醒我,但是他又不断提醒着他会一直都在。
一直到今早九点多,他给我发的信息,到芜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