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潭白他一眼,“问那么多做什么?”
齐延:“好奇呗。”
他斜眼细细打量齐潭,“你条件也不差吧,又是我师姐的学长,你俩还都是东江人,也挺般配啊。”
齐潭:“人都结婚了,你说那些有的没的。”
齐延突然带着坏笑:“这么说——要是人没结婚,你对她……”
齐潭面色冷然:“你想多了。过去的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以前没可能,以后也没有。”
齐延:“假设一下也不行?”
齐潭:“没有假设。”
齐延:“你当时和我师姐因为异地分的手,那你去帝都后,怎么放下她的?是因为后来认识了……”
“齐延,”齐潭忍着脾气,奉劝道:“我是不是说过,在帝都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提?”
“这不是没别人,我问问还不行?我也没告诉别人……”
“说了不许提,就是不许提,不管和谁,都不许,”齐潭稍稍缓了语气,“东江的官场情况,我还没摸清,我这里不比帝都。在东江,我还是政场新人,还没摸清环境,先给周围的人暴露自己的弱点,只会死的更惨。你难道想看我被调到东江下面的县区才甘心?”
齐延知道自己言多必失了,惭愧地低下头。
“我知道了,”齐延道歉说:“我错了。”
“以后,不管是谁,尤其是你们组里的人,要多多小心,”齐潭说:“我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
“嗯,是。”
齐潭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最近有帝都的领导过来,我不得不防,”齐潭说:“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有个姓韩的政法大学的教授,和那些领导一起来的,”齐潭说:“表面上,这位韩教授是随行的调研人员,但实际上……他才是这次行动的真正幕后指挥家。”
“姓韩?”齐延喃喃。
“是,你该猜到怎么一回事了吧?”齐潭说:“他就是当初和我竞争的韩决的二哥,叫韩济。也是你那位‘韩哥’的二哥。”
齐延愣一下:“韩决和韩沉是一家人?”
“嗯,”齐潭说:“不然我也不会让你离周沫远一点。”
从某种意义上讲,韩家和他们是“对手”。
齐延:“这个韩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齐潭:“这种事,别打听。”
这也是他在帝都混过之后,才悟出来的经验。
有些事,不能打听,越打听,越会碰到铁钉子。
齐延:“那韩决的二哥这次来东江……不会是来清算你的吧?”
齐潭:“应该不会。我已经离开帝都,避开了和韩决竞争,也没触及过韩家的利益,他们没道理找我麻烦。怕是另有原因。”
齐延:“那他来东江……”
齐潭:“只能静观其变,看看他们有什么行动了。”
齐延暗暗点头,整个面目不再似刚开始那样随意又吊儿郎当。
他隐隐担心着,“哥,要不你还是辞职回家吧,大伯那边,正需要人手呢。回家继承家业不好吗?省得留在这破单位受气。”
齐潭眉目深沉,“只有身在体制内才有机会拿到一手消息。你以为做生意就只是单纯的做生意?在国内,生意从来离不开官场。不说别的,早从前些年开始,房地产市场,已经调转风向。看不明白的人还在加仓,看明白的人早套现跑了。我爸那边也早就在我的建议下开始转型。你回过头来,再看看现在。东江现在的土拍不是一般的冷,几个省内头部房地产民企,哪个还在拿地?要不是前些年东江市政那波人出手早,城投联合其他民企,共同开发034号地,现在东江的财政说不定早崩盘了。”
齐延默默垂首。
经过齐潭这一番分析,齐延触动不小。
“哥,我感觉……我不适合走体制内。”
“这事儿,没有适合不适合,”齐潭说:“经济下行期,你去哪儿都一样难,不如进体制内,至少饿不死。”
“但我感觉好难,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