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刻媚娘对她道:“莫不是陛下那些驸马太子妃的话,让你觉得不安?你放心,将来你的子女如何教导,又如何安置,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心意。”
面对媚娘的担忧,姜沃再次扪心自问。
夏夜星空璀璨。
也终于清清楚楚回答了自己——
“生前身后事,不过别春风。”
彼时新帝继位,朝中不欲起刀兵,便派官员前去招抚。
“我只是担心——如今咱们自可相伴一世,可百年后……”
是与她截然不同的世界观。
帝震怒。
李治仰头,想要找到那颗帝星。
“天地原无我,五蕴本来空。”
皇帝于备战征讨西突厥之余,忽下一诏。
但此时姜沃都没有提,也不必提。
窗外,春景敷煦,明耀如许。
朝臣们便看出,皇帝这不是要敲打西突厥,看起来,竟然有动用大兵征讨西突厥之意!
果然,父皇驾崩当年,阿史那贺鲁就有反意。
姜沃写毕。
媚娘点头。
只觉心静。
见她如此神态,媚娘便懂了。
“西突厥,便是朕第一回决意大举用兵。”
媚娘与皇帝并肩站在立政殿外的台阶上,同望星辰。
媚娘目不转睛望着她,看着她的笔锋落下,字句渐成。
她将纸页推给媚娘,上面是四句偈语——
永徽六年,夏日。
先帝曾封阿史那贺鲁为左骁卫将军、瑶池都督,甚为优待。
姜沃却似有所觉,随着笔下每个字落定,心志都比书写前一个字时更坚定,更清明。
诏,次年改元。
她想要过的,只是自己的一世。
“我方才心中忽有一偈,正对姐姐担忧之事。”
不止为了边患,更为了此番袭击大唐的阿史那贺鲁,原是先帝年间西突厥战乱时,率部投入大唐的番将!
而媚娘也正好转头望向他,声音坚定:“陛下当按自己的决意去做。”
永徽六年夏。
以她如今的官身,将来要走的路,孩子不会再是一个dú • lì自由的个体,而是一个家族的起始。
其实,就在先帝刚驾崩那年,阿史那贺鲁就有反意,曾试探着小袭西州,劫掠了些财物后,未敢屠杀子民便退去了。
改永徽为显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