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潘锦心在知道这件事后,十分接受不了真相。除此之外,她还接受不了闻池故。
闻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是有心想要替闻苒遮掩,毕竟亲生父亲换掉自己的孩子这件事,传出去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因此在将闻池故带回来以后,闻尧只是说对方是闻苒年轻时候的风流债。就连闻苒本人也都是这样以为的,老爷子在这种时候带回来一个人,目的可想而知,因此闻家上下对闻池故都很看不顺眼,换个角度来说,这或许也是闻尧对闻池故的另一种考验。
一个合格的当家人是应该经得起风雨,不轻易被困难打倒的。
基于上种原因,潘锦心平时对闻池故并不好,她打从心底里也不怎么看得起对方。
如今被爆出来这种丑事,潘锦心这样一贯温婉性子的人竟然直接拿了把刀跟闻苒对峙,逼问他是不是真的。得知真相后,她大闹了一场,竟是说什么也要把闻裘送走,哪怕闻裘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着她,潘锦心都没有动摇过。
但人养在闻家二十多年,又的的确确是闻家的血脉,争吵到最后,闻裘也只是被送到了闻家其它地方住,不再像以前一样可以自由进出主楼了。送走闻裘以后,潘锦心也没有接受闻池故,有时看着对方跟看着闻苒一样,像在看仇人。
昨天闻苒回家以后,两个人不知道又为什么吵起来了,还大打出手。
闻池故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外人不得而知,但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位不是善茬。钱海丰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将宋征玉的嘴巴捂得更加严实。
“再吵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还满怀恶意地威胁了宋征玉一句,感觉到对方那点轻微的挣扎不见了,钱海丰才转过头把目光继续放在走廊上。
等闻池故离开以后,钱海丰正想松开人,就发现捂着宋征玉的那只手湿湿的。
“你……你哭什么啊?”他惊愕不已,恶意一下子去了七八成。本来找宋征玉也是钱海丰心里气不过小时候的事,想再吓唬吓唬对方,没有真的想对他怎么样,哪里知道这人还像小孩子一样,被吓唬一下就直掉眼泪。
宋征玉却是不回答,哭得更加厉害了,还咳嗽了好几声。刚才被钱海丰压得动也动不了,连呼吸都很困难,对方还要吓唬他。
他哭得声音很低,睫毛沾成一绺一绺的,眼圈直泛红,脸上还浮现出了清晰的手掌印,看起来可怜极了。
钱海丰不由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想安慰一句话,谁知宋征玉立马就推开他跑走了。
临走前还扔下了一句:“我要告诉我哥哥!”
话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宋小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受制于人的委屈。
宋征玉一边走一边擦眼泪,被眼泪沾到的地方更是透着一股火辣辣的痛意,可想而知钱海丰刚才用了多大的力度。
系统一直在宋征玉的脑海里安慰人,最后连宝宝这类的词都蹦出来了。
还是宋征玉在擦完眼泪后带着鼻音跟他说,不要叫我宝宝,系统才作罢。
他走的时候没有看清路,沿着走廊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正在迷茫的时候,就听见有人问他:“玉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里只有宋明垣会叫他玉玉,宋征玉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转身时眼泪掉得更凶了。
“哥哥,有人欺负我。”
他脸上的痕迹简直触目惊心,成年男子的手横亘在他的脸颊两侧,让人轻而易举地想到宋征玉是怎么样反抗全无地被人控制着。
不仅是脸,手腕上也有不浅的痕迹。衣服在刚才试图挣扎的时候乱了许多,不复来的时候规整,还哭得一副凄惨无比的样子。
甚至宋征玉都没注意到,钱海丰捂他的时候,上嘴皮磕到了牙齿,现在正在流着血。
不管从哪里看上去,宋征玉都被欺负惨了。
宋明垣是接到侍者的通知才会出来的,看到宋征玉此刻的模样,眼神几乎瞬间就变得阴鸷。他解了外套披在宋征玉身上,弯腰替对方慢慢擦着眼泪,发现碰到手掌印过重的地方时,宋征玉还会痛得发颤,胸腔中那股肆虐的情绪几乎都要控制不住。
他气到手背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
“玉玉别怕,哥哥在这里。”温言安慰着人,宋明垣问,“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是钱、钱海丰。”
他告状也知道把事情说全了,从坐在楼下被人不停地围过来,到钱海丰拉他离开,再到对方问他怎么哭了,一个字不落地都讲了出来。
哭过以后他的情绪稳定多了,可奇怪的是,宋明垣迟迟没有做出回答,而是一直盯着他的脸在看。
“哥,你怎么不说话?”
“在看你脸上的伤。”宋明垣的手指碰了碰宋征玉脸颊上的一块地方,“破皮了,嘴巴也在流血。”
语气听上去有种奇异的冷静。
他不提还好,一说宋征玉才好了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瘪了瘪嘴:“好疼。”
“我带你去擦药,擦完药就回家。”这么会儿时间,宋征玉的嘴巴都有些肿起来了。
“哥,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嗯,已经处理完了。”这么说着,宋明垣却是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钱海丰早就在宋征玉跑走的时候匆匆离开了晚宴,宋明垣的凶残还让他历历在目,要是真的落到对方手里,今晚是绝对跑不掉的。
他打算等风头过了以后再回来。
宋征玉被宋明垣带到了一个房间里,对方让助理买了药送过来。看到宋征玉哭得通红的眼睛,挤了条热毛巾给他敷了敷。
“背后跟腿上痛吗?”
“都有点痛。”
宋征玉完全是被钱海丰硬生生抵到墙上的,当下那一刻他的鼻子其实就已经有些发酸了,只不过一直忍着。
“先转过去,把衣服脱了,我看看背后。”
宋征玉跟着照做,尽管房间里开了空调,但衣服脱掉后还是有点冷。他打了个颤,背上的汗毛也直立了起来。
不过相比起来,那上面青色的痕迹要更加明显,一看就是被用力撞出来的。
宋明垣同样给他检查了一下腿,只有右腿膝盖靠上一点的位置也有点青,是钱海丰在威胁他的时候又抵了一下他。
不知道是要有多近的距离才能造成这样的伤痕出来。
宋明垣检查完毕以后,表情更加阴沉。
原本宋征玉过个几天就能去学校了,这样一来,又硬生生耽搁了一段日子。季也之前得知他很快就回来了,时间到了后却迟迟不见他的踪影,还特地发消息过来问了一声。
同样给他发了消息的还有周洛,对比起季也每次都一大串一大串的消息,周洛则是点到而止。话既不会过分多,也不会过分少。
宋明垣跟宋征玉是在慈善晚宴临开场的时候走的,没过多久,大家差不多都知道宋征玉在这里被人欺负了。晚宴主办人吓得直流冷汗,说是一定会给宋明垣一个交代。
现在外面都已经知道,钱海丰得罪了宋明垣,对方正到处找人。只是不知道钱海丰究竟躲到了哪里,谁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宋征玉不知道的是,宋明垣还从晚宴的侍者那里得到了那天晚上试图跟他搭讪的人的名单。
这也是他离开之前交代给对方的任务。
他现在在宋家待惯了,倒也没有一开始的排斥。宋明垣自觉他受了场委屈,过后更是将他纵着不成样子,几乎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
就算是在原本的世界,宋征玉都没有这样过。这天宋明垣走了以后,他有些担忧地问系统:“这样会不会有问题?”
宋征玉还记得,自己是要做任务的。
“没问题的宿主!”不就是稍微宠了点吗,系统觉得他要是宋明垣的话,还能把人宠得更过分。
一人一统就这么乐滋滋地在宋家又待了一段时间,最后宋征玉回去学校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胖了一圈。
为此他还不开心了一天,直到宋明垣将那套拼好了的积木拼图送给他——
“我还以为是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收起来了。”
“知道你不想拼,就顺便给你拼好了。”这么大份的拼图,可不仅仅是顺便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拼好的,不过宋明垣并没有告诉宋征玉。
“玉玉喜欢吗?”
“喜欢!”
宋征玉绕着积木看了一圈,成品差不多到他的腰部,真的非常大。他还发现在那只大兔子的背后,刻有他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为什么要刻我的名字?”
“因为这款积木是特意定制的,只有你一个人有。”
宋小少爷可不得被哄得高高兴兴,不再去纠结自己胖了多少。
其实他说的胖,只是脸上的软肉多了点,总体看上去没有太多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