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婷一路施施然缓步慢行,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在心中默默想着“这便是她之前待过的地方么?”,她想得入神,根本没留意到所过之处,周围所有正在忙着手上活计的村民们全都呆在了原处,甚至有人狠狠的揪了一把自己,才确定自己看到的如仙子般超凡脱俗的女子并不是幻觉。
半个时辰后,贤婷便俏身立于阿楚家会客厅里,阿楚爹娘坐立不安的看着眼前这纤尘不染高雅优美的姑娘,莫名奇妙的有些紧张,他们不知道世间竟还有这般从画中走出的美丽人儿,更不知道为何这般绝美的佳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贤婷见两位长辈如此拘谨,礼貌的行了一礼才道“小女子不请自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阿楚爹娘忙道,见眼前这姑娘温和有礼,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前些日子来自己家住过的杨远之。
贤婷又道“小女子此番前来,是来找阿楚姑娘的,不过请二位放心,阿楚姑娘是我的朋友,只是想找她聊聊”
阿楚爹娘在心中直纳闷,自家闺女什么时候结交了如此尊贵的朋友,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呢?但不知怎的,眼前的姑娘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在与她谈话之间阿楚爹娘甚觉舒服,如沐春风,老两口让贤婷在此稍等,说阿楚现在一定又在海岸边发呆呢,他们这就去把她叫回来。
阿楚听了自家爹娘的描述一头雾水的回到家中,当她第一眼见到贤婷的时候,说不上为什么,直觉非常肯定的告诉自己眼前女子一定就是杨公子跟她提起过的妻子,一时间种种情绪同时涌上心头,乱作一团。
贤婷见眼前这姑娘只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种种情绪一览无遗的在脸上闪过,光是看她神色贤婷已将她心思猜得个七七八八。心里轻叹一声,才开口对阿楚道“阿楚姑娘,你可以带我去远之住过的地方看看么?”
一句温柔的“远之”听在阿楚耳里却如同雷鸣一般,脑袋还在放空,脚步却像中了魔似的已经开始移动带着贤婷往杨远之曾住过的那小屋走去。进了屋,阿楚还是不说话,贤婷心中焦急,她非常想知道杨远之怎么从陨山消失来到这里的?以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眼前这姑娘并非修武之人,并不知晓那个以实力为尊世界的残酷,是以压下心中的急切,轻轻拉着阿楚的手坐下,才喃喃道“远之这人虽然永远都一幅轻轻松松的模样,其实她背负的压力很大,却从不肯对人说起,包括我。”
贤婷一开口,阿楚听她开始说起杨远之,连忙回过神仔细听起来。贤婷见阿楚对自己不再像刚才那般抗拒,才继续道“她总怕给身边人带来麻烦和困扰,但凡她决定了的事就必然全力去做,有时候倔的像头驴”
“对呀对呀!你说的没错,杨公子就是这样的,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阿楚忙道,交流的欲望一旦被开打,根本就停不下来,没等贤婷寻问,阿楚便自己说起杨远之怎么跟着阿爹他们出海,怎么在捕鱼的过程中令大虎他们刮目相看,怎么在举锚大会上光采夺目。
贤婷一边认真听着,一边不时的插上两句,阿楚觉得终于找着了能跟自己聊心里话的人,也不管眼前之人还令自己心里有些酸酸的,将杨远之来到这里后发现的事统统的都跟贤婷说了。
贤婷听罢却是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令阿楚觉得她是不是就这样睁着眼睡过去了,贤婷才望着她道“谢谢你,阿楚,谢谢你这么悉心的照顾她”,说罢起身郑重的向她施了一礼。阿楚急忙也站起来向她回礼,心里直想“杨公子的妻子果然如他说的那般好”。
又听贤婷道“不瞒阿楚姑娘,远之突然不辞而别,想来是受了重伤,是比阿楚姑娘遇见她时还重得多的伤。你与我所说的这些,都很重要,我了解得越详细,才知道应该怎样去寻她、帮她”
阿楚一听杨远之果然是因受伤所故才不得已离开,心里又是安慰又是紧张,忙拉着贤婷又将一些细节之事说了。
待她说完,贤婷又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阿楚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般沉思,也没出声打搅。良久,贤婷又才开口,却不再寻问杨远之之事,第一句话便道“阿楚姑娘,可否让我看看那摔碎的玉簪”
阿楚心里莫名的突突跳,眼前这貌若天仙的女子是杨远之的妻子,而自己却小心收藏着杨远子送给自己的玉簪,即使已经摔碎也视若珍宝般保存着,突然听贤婷这样说,阿楚就像一个做了坏事被家长逮到的小孩一般,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将包着碎玉的小袋拿了出来,递给了贤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