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错了人,她可以死,但不可以牵扯到别人。
“麻仓大人……”她哭,跪在地上求他:“你走吧……你逃走吧,我不要你救我了。”
她知道他还有余力,因为直到现在,哪怕被那些恶鬼撕咬肩膀,哪怕第一次变得如此狼狈,他也依旧没有撤下保护她的结界。
分明是她让他过来,分明她没有受伤,分明她和无惨这样可疑,可他还想救她……
听见她的话,麻仓叶王一顿,没有回应,只是又将她那边的结界加厚了一些,使得产屋敷无惨根本无法靠近她。
“杀了他!”她听见少年阴冷、满怀愤怒的声音。
“不可以……”她揪着自己的胸口,近乎崩溃地哀求道:“求你了,无惨,我求求你……”
“你拿什么求我?”产屋敷无惨看她,看着她跪在地上哭,哭得这样可怜,他的心里除了怜惜,还有无尽的妒火。
她怎么可以为别人哭得这样伤心?就连刚才,他说从一开始就在骗她,她也没有哭成这样,也没有露出全然崩溃的表情。
这两个人终究是天生一对,他才是那个横刀夺爱,卑鄙扭曲的后来者。
想到这里,产屋敷无惨就觉得快要没法呼吸了。
他好痛,于是便想叫她更痛:“还要多谢你啊。”
他扯起讽刺的笑容,走向她,盯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冒险过来,又怎么会死在这里?”
死?
她忽然哭声一顿,惊恐极了。
麻仓大人会死吗……?
他不可以死。
这个一次一次救她的人,在她无助、绝望的时候,都会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如果他死掉了,这世间,就再没有月亮了。
可是怎么办?
她这样弱小,她能做什么?她能为她的恩人做什么,好叫他活下去?
视线里,除了烟尘和恍若艳鬼的少年,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恶鬼,她几近作呕,低下头,就看见了一支青玉簪子。
这支簪子,曾经被放在梳妆台前,有人对着铜镜,温柔地将其插在发间,那个人的笑,他抚弄她头发的触感,到现在,她还记得。
如果时间停在那时候就好了,她和她的少主大人,停在那个时候,再也不要往前走。
她颤抖着将那支簪子捡起来,握进手里,然后朝自己的心脏扎了进去。
世界仿佛定格在此,她看见产屋敷无惨脸上的笑僵住,看见那些鬼的攻击尽数停下,看见了满身鲜血的麻仓叶王。
她茫然地摸了摸嘴边不断涌出的血液,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
“小鸟受伤了。”葵低下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语气很轻地呢喃:“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