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把他的鬼话当真的。
但实实在在听见这家伙叫他当小三去撬墙角的时候,夏油杰还是恍惚了一下。
“说什么呢,悟。”
虽然平时这家伙经常胡言乱语,但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真正的不愉,这家伙就会立即把作乱的爪子收起来,不知道是太聪明一直在装傻,还是没所谓到极致只用直觉行事,总之夏油杰很庆幸五条悟没有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
“嘁。”
他撇撇嘴,然后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看着面前的屏幕,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轻轻皱着,像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夏油杰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来电话了。
不接吗?
还有她,明明晚上才和未婚夫的挚友单独用餐了,现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夏油杰觉得这两个人很奇怪,但这不妨碍他支起耳朵去听他们的对话。
“我今天很高兴。”
是那边先开的口。
“哦……”挚友的回应懒洋洋的,语调拖长,像是在逗什么小动物:“可是老子不高兴欸。”
明明在笑……这家伙。
夏油杰腹诽着五条悟的恶趣味,按着攻击键把周围的小怪按在地上狠揍。
“欸?”她语调提高了一点,可能是有点紧张,就像所有为丈夫分担忧愁的小妻子那样,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方便和你说啦。”用讨人嫌的高高在上语气,五条悟笑嘻嘻的:“因为你很弱啊。”
“……”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问他:“那五条君要出去旅行,散散心吗?”
“哈?”
什么欠揍的回应,葵那种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白痴?因为脸吗。
“这个季节,横滨的樱花很美,来回也方便,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她再一次邀请。
“嘛……”五条悟问:“你今天重要的事是什么来着。”
虽然没有答应,但白毛挚友明显走着神,被boss揍空了一大截的血条就是证明。
高兴死了吧悟,收到了可爱未婚妻的旅行邀请,还是去海边看樱花这种浪漫的事,用手指头都能想得到他们两个会怎么相处,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逗她说出更直白的话,还有啊不是说不想插手她的人生吗?既然说了这种话那就别问啊。
夏油杰嘴角紧紧抿起来。
“不方便和你说哦。”
黑发少年的手顿了顿,不受控制地看向五条悟正握着的手机,透过长长的电波,他用咒术师生来敏锐的耳朵,听见她说:“因为今天共度的回忆,是我和另外一个人的秘密。”
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夏油杰只是弯起了嘴角,带着一点负罪感,和隐秘的快乐。
……
“最近都神神秘秘的啊,一个两个。”
最后还是一起去旅行了,刚从深闺里走出来的大少爷还处在探索世界阶段,对什么都抱有旺盛的好奇心和探究欲,作为形影不离的挚友,夏油杰理所当然地跟着一起了。
三个人的旅行,五条悟根本不觉得有哪里不合适,火车开得很快,少年掐着她的脸颊,小声抱怨:“为什么要坐火车啊,无聊死了。”
他整张脸都臭着,只是叫他在火车上待一会,少年就表现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样,羽生葵感觉有点好笑,指了指外面:“因为我很喜欢透过小小的窗子,看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
“我想把我喜欢的东西,分享给重要的人。”
她这么说着,却抬头看向了对坐的夏油杰。
他一愣,脸颊立即热了起来,眼睛快速眨了几下,有点紧张地咽着口水,大脑热乎乎的,有一种快要宕机的感觉。
怎么可以对他说这样的话。
悟还在这里……
“夏油君可以把旁边的水递过来吗?”她弯弯眼睛,指了指他手边的汽水。
“……啊。”
夏油杰略带点机械性地把水递过去,然后听见她朝自己说谢谢。
夏油杰下意识回复了一句,在心里止不住地去想,刚刚她说完那句话以后看向自己,究竟是隐秘的告白和暗示,还是单纯地想喝他手边的汽水?
禁不起撩拨的思春期少年会因为一两句话,短暂的眼神相交而颤动,但对面的女孩好像一无所知,直到下车,都再没看一眼他。
真是糟糕。
夏油杰坠在他们后面,慢吞吞地点燃一根烟,他其实不爱抽这个,但他又不像五条悟不爽的时候可以大声抱怨,又或者揪人过来揍一顿,烦躁的时候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排解一下情绪。
她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笨孩子,多少也知道的吧,那一天凑得这么近,和男朋友的挚友说话是不合适的行为;和他单独共进晚餐更不是什么合理的事;晚上各回各家以后,打电话和未婚夫说“今天的回忆是和他的秘密”这种话就更超过了,放在电视剧里已经可以当做确凿的出轨证据了。
但今天见面,她依旧和没事人那样,就像他们从来没有私底下的接触,就好像那个带他逛了一整天画展,肩膀挨在一起,好几次手指尖都碰到了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能再想下去了,要堕落成人渣了。
夏油杰收回思绪,看向他们两个。
“不至于吧……”挚友好像很爱搓她的脑袋,夏油杰想象得到她头发的触感一定很好,他走近了两步,听见五条悟接着说:“到时候再买不就好了?”
她低着脑袋,显然是有点失落。
夏油杰瞥了一眼,装作不太在意,随口一问那样:“怎么了?”
“我的手链不见了。”她回头看着他,指指自己的刘海,鼓着脸,像是有点生气:“五条君玩了以后,随手丢在了火车上。”
“不要污蔑人啊!”五条悟瞪大眼睛:“老子有好好塞进你口袋里的。”
天知道那个小东西是怎么弄丢的,总之不可能是他的错!
……这种找幼儿园老师告状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玩女孩子手链还弄丢,这种行为怎么看都不可能出自一个高中生吧。
夏油杰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小学鸡一样的挚友,下意识帮她回嘴:“总不可能是她自己弄丢的吧。”
“怎么不可能。”
五条悟戳戳她的额头:“这家伙可是对我图谋不轨啊,故意弄丢小东西然后让我用肉.体赔偿之类的……”
“悟。”夏油杰皱着眉打断他:“别太荒谬。”
他们说话的时候,少女已经一个人往前走了,她低着脑袋,今天难得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背带裤,个子对他们而言堪称娇小,背影看起来委屈极了。
那孩子再乖不过了。
夏油杰掐灭烟,看着挚友,用和从前讲那些正论一样的口吻,一副全是为了挚友好所以才忍不住开口教育的样子:“喜欢的人要好好呵护,就算是欺负她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什么啊。”
五条悟倒没有觉得他越界,毕竟在他眼里夏油杰就是一嘴啰里吧嗦的,他只是感觉莫名奇妙:“杰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都说了那家伙对我图谋不轨啊。”
“我只是站在道理这一边而已。”
夏油杰抬脚跟上她的脚步,又看着一旁小声嘟囔骂骂咧咧的挚友,拧起眉头:“悟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