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哲也神色淡然,他早已习惯被人忽略:“没关系。”
白鸟弥从黑子身后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这个倒霉蛋。他看起来比自己高半个头,暖棕色头发,性格温和,和他们一样穿着帝光校服。
总之就是一副一看就很倒霉蛋的长相。
不过他总觉得有点眼熟。
感到一股炽热的视线,鹤见望过去,对上一双充满好奇的金色双眼。
“白鸟君?”
绿间真太郎问:“你们认识?”
其他人看看白鸟弥,白鸟弥却没有什么反应,偏着头好像还在思考鹤见到底是谁。
鹤见笑了笑:“我和白鸟君是同班同学。白鸟君的位置在教室前排,才开学所以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吧。”
他却正相反,每天都能看到那个白色脑袋,对白鸟弥印象十分深刻。
“鹤见……鹤见平助?我记得你。”白鸟弥总算是想起来,“在教室里有人说你打篮球很厉害。”
听同学们吹嘘的语气,他以为是很厉害的人,就留了点印象。
结果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打伤了,不应该呀。
白鸟弥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鹤见平助,试图看出对方到底强在哪儿。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我的篮球并不厉害,只是比大家多了几年经验而已,我的父亲是裁判员,所以我接触篮球很早。”鹤见平助腼腆一笑,但目光落到他的脚上,笑容很快又敛去了。
“鹰宫、鹭川他们才厉害呢,都是一年级,他们要是认真起来下次测试肯定能晋升一军。”他落寞地低下头,对赤司说,“赤司副队长,我现在无法进行部活,我申请退部——”
“这个不急,等你伤好之后再来申请吧。”赤司征十郎截断他的话,将这件事搁置一旁,寒暄过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和你一起打球的人是谁?是他们把你骗出来导致你受伤的?”
鹤见神色一僵,他没有抬头,而是揪住衣角,攥得十分用力。
过了许久,他无力地松开手,颤抖地说:“我不会说的。”
赤司征十郎感到疑惑,一扫绿间真太郎,而对方也摇了摇头。绿间真太郎一直陪着学弟在医院,他确认没有人来威胁鹤见平助。
“为什么不说?”
鹤见平助错开他的视线:“我很喜欢帝光篮球部……因为父亲的工作,我接触过很多运动员,他们向我讲述过他们的社团生活。在很多学校的体育社团里,后辈要不仅要为前辈洗衣做饭处理一切杂物,还要任其打骂,不敢崭露头角。但是帝光不一样。”
他的语气充满向往:“帝光篮球部的管理很严格,洗衣有洗衣房,吃饭有食堂,还有亲切的经理们。在这里训练任务很重,教练很认真,前辈们不敢用年龄来压制人,即使是一年级也可以出头,像赤司前辈这样特别优秀的一年级不仅能成为首发,还能直接成为副队长。叔叔们都说我进了一个好学校好社团,让我好好珍惜机会,虽然才开学一周,但我也确实很喜欢帝光。”
“只有我的口供也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我不希望前辈们卷入我的事惹上麻烦,也不希望事情闹大了篮球部因此被外人诋毁。我看过很多运动员后悔一时冲动和前辈起了冲突导致被禁赛,我不想像他们一样后悔。”
他再一次攥紧拳头,鼓起勇气说,“只要好好休养,我还是可以打篮球的,请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空气陷入沉默。
“啊,这算什么?”青峰大辉不理解,甚至有些生气,其他人也同样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
白鸟弥冷不丁问道:“不告诉大家,所以你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偷偷痛揍他们吗?”
鹤见平助一愣,他茫然地摇摇头,不理解白鸟弥为什么这么问。
白鸟弥若有所思片刻,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你一定是想变得很强很强,让他们当你的小弟,天天听你的话,敢怒不敢言,像猫玩弄猎物一样在精神上折磨他们,让他们日日为曾经伤害你而后悔不已,提心吊胆地活着!甚至相互内斗,相互指责,为今天对你做的一切付出百倍的代价来表示忏悔。”
他一脸“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表情。
众人:?
这张甜美可爱的脸是怎么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因为,白鸟弥的概念里从来没有“息事宁人”。
若是有人得罪了他,不是今天报复回去,就是明天报复回去,但就是没有“不报复”这个选项。
他睚眦必报,心眼超小!
推己及人,他理所当然地觉得鹤见平助也是打算这么做。
看到他信誓旦旦的表情,鹤见平助都要怀疑自己真的是这么想的了。
他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个报复方式该死的有吸引力!
代入一下,他突然感觉脚也不痛了,胸也不闷了,恨不得现在就抱着篮球出去练上两轮。
他也恍然大悟,满目感动:“谢谢你的安慰和激励,白鸟君。你说的对,我还有很多时间来变得比他们更加强大!”
安慰?
哦哦,原来如此。
就说嘛,这么可爱的小学弟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念头。原来是在激励人啊,真是个小天使。
众人也松了口气。
安慰?激励?
白鸟弥一脸懵,他说过那种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