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白鸟弥兴奋地竖起耳朵。
果然听秘密什么的真有趣。
对面的声音里满是嫌恶:“他是个私生活混乱的过气nán • gōng • guān,总是把人往家里带,根本不顾及场合,也不避开我,令人作呕。我是他某个前女友的孩子,他养我只是为了让我给他做家务,我不做还会打我。他从小就让我来帮他收拾残局,还骗那些女人说他是个爱干净的人。”
白鸟弥问:“那你不换个父亲吗?不报复回去吗?”
这应该不算是提供建议吧……
对面好像被他的话惊到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换个父亲就不必了,我可以dú • lì生活。我确实打算离开他,想去离东京远一点的地方生活,目前在赚钱。但是他认识的人太多了,我始终害怕他找过来。”
“难道你打算……”白鸟弥拉了下脖子,又想起他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直接说,“把他咔擦了?”
“怎么可能,我只想让人狠狠地警告他,让他不敢再来找我。但我不确定自己接触那些人是不是在引火烧身,是不是做错事了。”
“哦……”白鸟弥十分失望。
“你怎么还很失望的样子?”
“你都找人了,怎么还只是警告,不痛不痒的,别的不说了,起码先狠狠揍解气了,再把他扔进垃圾场。为什么是他把你逼走,你可以试试把他赶跑嘛。”白鸟弥顺嘴说完,意识到不好,“我这不算建议哦,我只是在说如果换成我,我会这么干,我的父亲也不太行,所以我打算把他送进去蹲大牢。”
对面沉默了许久,才郑重地说:“你说的没错,想到把垃圾扫进垃圾堆,我的心情就好多了。告解室很有用,谢谢。祝你能早日把你父亲抓进监狱。”
不错的祝福!
白鸟弥心情不错:“那我也祝你早日把你父亲扔进垃圾堆!”
这个人走后,就只来了一个人。
帝光祭刚开始,现在参加活动的还是学生居多,陆陆续续才会有学生家长和附近的居民过来。
一个小时值班结束,其他同学来换班,白鸟弥神愉快地走出告解室,正要发信息约赤司前辈一起逛活动,抬头就看到楼梯平台上的赤发少年。
“赤司前辈!”他笑起来朝对方招手,三两下就轻盈地跳上楼梯,背后的小翅膀轻轻煽动,“前辈是来接我的吗?不过前辈怎么知道我在这间告解室?”
赤司征十郎不动声色道:“刚刚和将棋社比完,路过这里想参观你们班的活动,没想到正好看到你出来。”
“好可惜哦,前辈要是早点来,也能向我告解了。”白鸟弥满脸惋惜。
赤司征十郎说:“没办法,将棋比赛时间比较长,比上一整天都有可能。”
“那么久!”白鸟弥惊讶,“那前辈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因为对手比较不堪一击,所以很轻松。”刚击溃了将棋社社长的赤司征十郎轻描淡写地说,也成功把白鸟弥的注意力成功转移。
两个人边走边逛,赤司征十郎问起:“要不要去黑子班级的咖喱店?”
“早上起晚了,前辈喂了我面包,我现在还不太饿,中午去吃吧。我一会儿要合唱表演,先不吃重口味的东西了。”
由于篮球部的表演是普普通通的合唱校歌,因此被排在了观众不多的饭前时间,算是上午表演场的收尾。
想起今天早上迷迷糊糊的白鸟弥,赤司征十郎眼神柔和。
白鸟弥对今天的活动很期待,像个春游前夜的小学生一样,昨晚没睡好,导致早上起晚了。还是赤司征十郎没在餐厅看到
人才上去把他叫醒,也因此只能在车上吃点厨师做的面包当早饭。
虽说不打算吃咖喱,但路过桃井五月班级时,看白鸟弥对现场制造的可丽饼感兴趣,赤司征十郎还是给他买了份可丽饼。
咬下一口赤司前辈送的巧克力可丽饼,白鸟弥忽然奇怪地盯着赤司征十郎的脸。
赤司征十郎正吃着白鸟弥买给他的可丽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两个已经习惯这种交换购买的方式了。
抬眼看到白鸟弥的表情,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怎么了?我脸上沾了奶油吗?”
“没什么……”白鸟弥摇摇头,笑容更加灿烂地吃着可丽饼。
前辈的礼物里能感受到魔力更多了!
又逛了几个教学楼里的活动,赤司征十郎打开手机看刚收到的消息。
“父亲赶不过来看你的表演了,他说回去会给你带礼物。”
白鸟弥有些不开心,鼓起脸:“那前辈可要好好看我的表演,唔,父债子偿,前辈中午请我吃咖喱!”
“好。”赤司征十郎心想,不管白鸟弥唱歌跑调成什么样,他都能面不改色听完。
他原本想提前听听白鸟弥的歌声,但是几个一年级硬是说第一次听最惊艳,以至于连白鸟弥最后也和他保密。
他把人送到礼堂后台做准备,回观众席入座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森先生,日安。”赤司征十郎上前招呼对方。
森鸥外穿得普通,手里拿着帝光祭的活动手册,身旁坐着爱丽丝,表情和蔼,看起来就像一个普普通通来支援儿子的父亲。
“日安,征君。这段时间小弥多亏你们照顾了,那孩子有给你们添麻烦吗?”他脸上扬着微笑,体贴示意赤司征十郎可以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听起来森先生似乎打算将白鸟带走。
赤司征十郎眼眸微动。
“白鸟很好,父亲也很喜欢他,父亲今晚还准备了礼物庆祝白鸟表演成功。”他神色如常,不像是说一位客人,而是在说一位备受欢迎的家庭新成员。
身为老父亲的森鸥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他的大脑向他发出所有物被窥伺的信号。
手指轻点手中的宣传册,紫红的双眼随着笑容微眯,他柔声道:“正好,合作至今我们两家一直没有正式地吃过饭,就定在今晚吧。”
赤司征十郎还想说什么,森鸥外竖起手指放在唇前,轻声说:“小弥的表演要开始了,征君要保持安静哦。”
礼堂四周被厚重的遮光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唯一的光源来自舞台之上。
红色帷幕向两侧缓缓拉开,二十几个少年穿着帝光的白色校服,整齐地站在右侧阶梯上,微微倾斜对着观众,他们充满朝气,身材高挑,一看就来自运动社团。
唯有孤零零站在左侧的那个少年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落在左侧少年银白发丝上的光芒像一层薄纱,璀璨的金眸中光华流转,连他身边的空气都熠熠生辉。
他同样斜侧着面对观众,露出背后洁白的翼尖,这是个试图混迹人群却忘了收起翅膀的小天使,第一眼就让人会心一笑。
森鸥外坐在靠前的中间位置,他确信白鸟弥能一眼就看到他。
而白鸟弥目光触及这里的时候,也确实笑得更加甜美。
只是不知道他的笑容到底是给自己的,还是给旁边的赤司征十郎。
森鸥外酸溜溜地想。
音乐响起,左侧聚光灯暂时熄灭。
帝光校歌旋律抒情柔和,右侧的运动少年们集体开唱,反而有点气势太足了,洋溢着铆足劲的向前冲的青春感,还抢了半拍,
前半段唱完,左侧依旧毫无动静,森鸥外正奇怪
呢,灯光终于重新聚焦到白鸟弥身上。
从白发小天使口中传出的,是精灵吟唱,是众神低语,是直冲颅顶,在体内回荡,从上而下洗涤灵魂,空灵优美且圣洁的歌声。
伴着让灵魂震颤的歌声,森鸥外眼前掠过种种景象。
高耸恢弘的圣洁教堂,白鸽振翅飞过,彩色玻璃折射出神圣的光影,出自大师之手的壁画与雕塑垂首凝视着他,圣水洒落他的额际。
这样的曲调,这样的歌声,毫无疑问是圣歌。
右侧的少年们也跟着唱起来,像是唱诗班和声。
圣水进心脏都得变成黑水从心眼子漏光的森鸥外堪堪回神,凝神注意到他们朴实无华的歌词,一脸怀疑人生。
这是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