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多在意这个插曲,吕瑛在琼崖岛上时也总是有人对他表达爱慕之情。
两人吃完了午饭,就招呼着张烈走。
谁知到了街头,那纳木错又噔噔走过来,站在吕瑛两米的地方,结结巴巴的说了一段话。
梅沙是没听懂的,张烈听懂了,立刻别开脸憋笑。
吕瑛叹气,隔着幂篱都能让梅沙感受到他的无奈,第一侠盗心中茫然,忙问:“他说什么呀?”
吕瑛言简意赅:“他说要嫁给我。”
张烈更正:“是入赘,入赘!”
吐蕃这边年轻人婚嫁后就得分家,财富的分薄意味着势力的变弱,总之因着种种原因,他们这儿是可以一妻多夫的,只要婚嫁之前和女方家商量好就行了。
这位叫纳木错的年轻武士显然是对吕瑛一见倾心,又见到心仪的“女子”身边有梅沙这个非常英俊高大的丈夫,他头脑一热,便跑过来问能不能加入这个家。
在汉文化的熏陶中长大的吕瑛还能保持平静,已经是情绪控制力极端出色的结果了,梅沙头一次听到这种婚俗,整个贼都被雷得外焦里嫩。
吕瑛走上前,用吐蕃话和纳木错交流了一阵,纳木错便面露失落。
梅沙看得满心惊讶:“还以为您会将他埋石阶底下呢。”
吕瑛:“我只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送石阶底下,人家大大方方地过来对我表达倾慕,光明正大的说要带着自己的财富嫁给我,他又有什么错呢?我不喜欢他,和他说清楚就行了,没必要伤害他啊。”
若是秋瑜在这的话,也会对梅沙讲解:“老兄你不知道吧?瑛哥虽然对敌人特别暴躁,但那是因为敌人先招得他,其他时候瑛哥脾气都挺好的。”
吕瑛不光能给农民的孩子手里塞糖,偶尔去慈育堂给小孩上课、观察他们的生活时,在孤儿们眼里也是一位很温和有耐心的老师。
吕瑛的身上有着极为明显的吕家教育的痕迹,他很勇敢、意志坚定、怜悯弱小,而且教养非常以及极其的好,秋瑜和吕瑛认识这么多年,从没听吕瑛攻击过谁的外貌,或者嘲笑过谁,仿佛看人只看品行和能力,无视了表层的皮囊。
秋瑜记得吕瑛曾遇到过那种黑胖黑胖的农家小姑娘过来表白说“孙少爷,俺以后想嫁给您”,但他完全没恼,只是正正经经地拒绝对方说“我不喜欢你”,事后不会嘲笑那个姑娘痴心妄想,更不会将一个人的示爱当做笑料。
在秋瑜的观察中,吕瑛是认同爱情这种情感的,在他眼里,能去爱似乎算是一种珍贵的能力,若有人为爱而努力生活,或者为爱反抗强权,还能得到瑛瑛的赞赏。
反正这孩子对爱情的看法在封建时代也属于“奇妙”一类。
纳木错显然觉得说话和善、声音好听的吕瑛很有魅力,走的时候也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反倒是吕瑛依然不把这事当回事。
他见此处聚集的人多,有接近六千,干脆就在这附近逛了起来。
靠着越发纯熟的吐蕃话,还有吕瑛那张冒充神佛都很有说服力的菩萨面,以及他入吐蕃时带的糖,几乎就没有吕瑛撬不开的嘴。
通常他只要走过去和人搭话,不过一会儿就能与人聊得十分愉快,再加上糖,对面的人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也是通过吕瑛写下的考察笔记,梅沙开始了解这块地方。
吐蕃高原,根据从秋瑜那里得到的资料,这里比平原要高几千米,因而外人来的时候容易不适,需要时间适应。
除此以外,吕瑛记录了这里的各个势力的名称、所在、人口……几乎是一本“入吐蕃为官指南”。
吕瑛还在此学了跳舞,他有很好的舞剑、舞刀的底子,身段柔韧、协调性好,学什么舞都快,有时候也会戴着面纱,去牧民的篝火旁与他们一起跳舞,还学会了怎么唱吐蕃人的歌,因着过目不忘,那些牧歌、情歌都是一听就会。
加上吕瑛也会一点医术,主要是帮人缝伤口、治疗感冒(资深病患经验丰富),还会给那些穷苦到营养不良的人送白糖,他治不了大病,小病小痛却是一看一个准的。
很快,有人开始流传高原之上来了一位神女,容貌像雪莲一般纯净美丽,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且喜欢听牧民们说故事,她的手指一点水,水就会变得和她的声音一样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