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舟低头亲晏柠橙的额角,赢家永远心平气和,“你说是就是,总比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的要强不少。”
万俟略一哽。
林寻舟继续讲下去,“另外冒昧问一句万俟先生这头银发是因病还是艺术?”
“我白癜风。”万俟略阴郁道,“扩散开来后白的比较均匀。”
林寻舟又咄咄逼人问,“这病遗传吗?”
“有一定概率遗传。”万俟略没好气的解释道,“白癜风属于一种多基因遗传性疾病,遗传性不太高。”
“那也就是有一定可能性遗传对吗?”林寻舟再度确认。
万俟略蹙眉盯着他,“你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林寻舟摇头否定,长叹了口气,“我没有歧视任何病患的意思,只是有点儿疑惑,既然这是种遗传类疾病,您又是怎么能再不肯定对方是否接受的情况下,公然示爱的?还是说原本对方的想法在你这里就不重要,你只在乎自己呢?”
“你胡说什么!”万俟略拍案而起,呵斥道,“姐姐才不会嫌弃我呢!是吧姐姐?”
他想起许多许多的少年事,刚刚确诊白癜风,肤色开始变得不均匀,半张脸和眉毛不规则的发白,周遭人投以看怪物的同情目光,万俟略总会压低帽檐,低着头匆匆走过,假作视而不见。
起初是没有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学画的,万俟略年幼时对画画不太感兴趣,他坐不住板凳,总好动。
病了后不想去学校,被母亲带在身边,看着画室里画画的学生们。
万俟略就是在这时候认识的晏柠橙,她跟大家的关系很好,打成一片。
他们第一次搭话是晏柠橙解围。
画画是不需要有人一直看着的,母亲总是布置完上午的作画要求就先去教另个班,过阵子再来验收和指导。
有讨厌的人逗弄角落里的万俟略,“哎,你长得好特别啊,是新来的模特吗?老师准备以《怪物》命题了?”
“闭嘴。”清冷而锐利的声音阻止了万俟略的浑身颤动,他被阴影扩住,错愕的抬眸,看到女孩子的背影,并不高大,但张开了双手,替他挡住了窥看的视线。
十几年后,万俟略依然记得那天的天气与晏柠橙英雄般的背影。
她就挡在自己面前,一字一顿的质问,“谁允许你们这样的?”
画室里静得针落可闻,晏柠橙又重复了一次,“没家教的人应该回家被教好。”
那时候晏柠橙家里还没有出事,她还是开朗可爱的女孩子,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出头。
后来万俟略开始学着挺起胸膛做人,对那些同情怜悯的目光选择屏蔽,对不好的声音直接破口反击,他学着晏柠橙的样子开始问“凭什么?”
患病非他所愿,凭什么要被拿来诟病和嘲笑?
错的是那些带有色眼镜看他的人,不是他。
万俟略追随着晏柠橙的步调开始学习画画,后来有许多人采访过他开始画油画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