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拒绝。
随着戚无宴的话音落下,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
几位长老直勾勾地看向戚无宴,面色古怪,目光中是不加掩饰的愤怒。
不得不说,这三点几乎每一条都在几位长老的底线上疯狂试探,这年纪大的心眼一般都多,还是修无情道的佛/修……
几人面面相觑间,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怒色,大长老深吸了口气,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没事了!”
四长老第一时间便坐不住了,他的指尖有些烦躁地扣着手下的桌子,那桌子被他扣的坑坑洼洼的一片,在大长老话音落下之际,他便忍不住问道,“听说这修无情道的人但凡渡劫,都要来个杀妻证道以证道心。”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戚无宴的面上,语气硬邦邦地问道,“可否冒昧问一句,你先前有过几位夫人?”
戚无宴,“?”
戚无宴亦是被四长老的话问的一怔,他的目光落在几位长老的面上,沉声道,“从未有过。”
四长老轻哼了一声,他反正是不信的!
几位长老亦是神色极为复杂,这话一出,他们也没什么心思再多问,只说了两句,便小心翼翼地抱着两枚蛋气势汹汹地走出了房间。
沉三几人连忙躲到一旁。
戚无宴看着几位长老的背影,目光沉沉。
沉三看着立于暗处,面无表情的戚无宴,亦是忍不住与沉二小声感叹,“他这回答的,也太实诚了,哪家愿意将姑娘嫁给一个佛/修,还是个修无情道的佛/修。”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戚无宴这么实诚呢?
沉二挑了挑眉,对着他疯狂使眼色,沉三却似是没看到一般,他啧啧了两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转头,他的面色瞬间大变。
却见不知何时,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已静静地立于他的身后,琥珀色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清冷的月光落于他的黑袍之上,晕染着化不开的墨色,沉三头皮瞬间有些发麻。
他连忙站起身,干巴巴道,“我乱说的你别当真。”沉三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寺内传来消息,那些老秃驴求你快点回去,他们说那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眼见戚无宴的面色越发的冰冷,沉三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他的目光在戚无宴的面上停留了片刻,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掀了掀眼皮,压低声音道,“那些老头若是不走,那便带顾南挽走呗,她愿意的话那些老头肯定没话说。”
沉二也不知晓他说着说着怎么就扯到了顾南挽的身上,他还没搞懂他的意思,便下意识反驳道,“那她若是不跟咱们走呢?”
沉二摸了摸下巴,笑眯眯道,“那怎么可能?我们主子这般样貌这般修为这般气度,怎么可能不愿意?”
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高大的身形化作金色的雾气,随着夜风缓缓地消散在虚空之中。
他的目光落在顾南挽房间所在的方向,眸色黯了黯,眉头微蹙。
他不明白。
他只是佛/修又不是太监,为何不能。
几位长老却是没有直接回到房间,反而是去了盛骆衍那里,一进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陆父陆母几人被绑着手挂在了悬梁之上。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修手中拿着把匕首,一刀扎进了陆父的腿上,他瞬间惨叫出声。
陆父与陆母浑身都没一块好肉,当初他们在顾南挽身上划了多少刀,今日便还了他们多少刀,前两日戚无宴留下的伤口还没愈合,今日便再度被撕裂,那疼痛简直非常人所能容忍,每当他们要晕厥过去之时,那男修便一盆盐水泼机上去。
就连盛骆衍亦是拧了拧眉头,不想多看。
陆悄悄更是被吓得险些晕厥过去,她方才被划了几刀,便疼的几乎晕过去,一想到接下来无穷无尽的折磨,还有那随时都有可能发作的奇毒,她便只有满心的绝望。
她的眼泪鼻涕鲜血糊成了一团,早没了往日的灵动秀气,一见到来人,便立刻大哭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是挽挽的姐姐,我没对不起她的,我对她很好的!放了我吧!”
陆母亦是崩溃地大哭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好歹养了她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几位长老阴测测地看了她们一眼,“那你们当初取血时可又曾心软放过她?”
大长老向前一步,他的指尖落在了陆父陆母的额心,搜查着他们的记忆,却发现搜到的每一幕,几乎都令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有挽挽被喂了药昏迷过去取血,有她被捆在床上清醒时取血,有陆母疯狂辱骂她时的场景,每一个都看的大长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几个人直接撕成碎片!
大长老一拐杖狠狠砸在了陆母的背上,陆母惨叫一声,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这个毒妇!”
须臾,他看向三长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并未找到关于小三的记忆。
身后是几人的惨叫声,几人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说来也是奇怪,当初小三夫妇陨落,他们也曾寻找了许久,都未能找到半点痕迹,甚至,连小肥啾的气息他们都未能察觉到,这后一点,也是他们最为担心的地方。
他们发现,除了先前她情绪极为激动,短暂地爆发时,他们能察觉到她的气息,就连在这客栈之内,在这咫尺之间,他们都察觉不到顾南挽与这两枚蛋血脉间的气息。
以至于他们一直无法找到她的踪迹。
大长老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缓缓道,“她娘可能有点古怪……”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象不到,还有什么能掩盖她体内的血脉。
其余几位长老亦是沉默了片刻,当初小三一人离开了族内,只说了他与一人类女子有了孩子,便再未提及其他,现在想来,以他那藏不住东西的性子,早该将那女子祖籍十八代都抖了出来,他却半点未提。
那女子身份大抵也是有些蹊跷的。
三长老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拐杖,他的眼底有泪光闪过,半晌,他叹了口气,“慢慢来吧,现在已经找到了挽挽,不急!现在咱们还有两枚蛋呢,我就是为了他们,我也得再多活个几年,可不能让人欺负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