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写作的晚上,席余烬让伽诺和他一起睡,完全是因为不放心,而且两百平米的床睡两个人很正常吧。谁知道自然而然贴着睡了。席余烬从没想过会发展成这样——有点挤,有种奇异的满足感,似乎可以全身心毫无防备地依赖。微微升高的温度并不讨厌,反而有百分百宣誓主权的安全感。
席余烬昏沉欲睡的时候,突然被亲醒了。他拍了拍伽诺,低声说睡觉,才安稳地睡去。
第二天席余烬从伺体那里打听到事故的飞船应该都被看管起来了。伽诺搜索到整个卫兵巡视路线,以及隐藏的多架飞行器。他们在林间讨论未来的方向,仍需要更多的资料。也许是压力太大,他们对视一眼,忍不住又抱在一起。
伽诺按住自己的虫翅不要发作,席余烬却说新书要个蝶族主角,虫翅放出来没关系。伽诺有些犹豫巡视的卫兵,可看见席余烬在等待,他就卸下装甲,露出自己透明的虫翅。
虫翅分泌出奇怪的黏液,被一双手反复探索,抖了又抖,压抑着反抗的本能,终究无力地垂下。
逃离路线的情报搜集得不太理想,他们能做的不多,为了让彼此安心,他们花了更多时间来探索虫翅的奥妙。但伽诺发现余烬诺相比虫翅,其实对虫族的身体更感兴趣,于是该脱就脱,拉着余烬诺的手放在腹肌上,几乎明示干什么都行。可惜席余烬是个物理意义上的钻石,浅尝辄止。两人在卫兵巡视前赶紧穿好衣服站起,顶着落叶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们在铃兰吊床上画逃跑图,伽诺计算自己能打多少个卫兵,要赶在什么时候跑到潮平号所在的星球。他察觉余烬诺在盯着他,赶紧承诺道:
“我会带余烬诺成功逃走,哪怕付出生命。”
席余烬亲亲伽诺的侧脸,写下新章的最后一句:
“在这个冰窟别墅里,我拥有炽热而自由的爱。”
……
读完这句,那位一直安静的伺体终于恍然大悟,它丧失多年的阅读能力终于回来了。
“原来一切都是有意为之。
“《三流情人》并不是主打曲折感情的书,而是一本讲述反抗的书。蝶族的环境如此压抑,更看重蝶的阶级而不是蝶的本身。主角没有强大的武力,可它拥有比谁都热烈、真实的心灵。所以它敢爱敢恨,一切对爱的极端追求,都是它的争取。倘若它拥有武力,读者或许会庆幸,可它没有,它只是柔弱的,容易被摧毁的。这种易被撕碎的特征才能让读者理解它的悲剧。它一无所有,只有爱。
“主角并不放荡,而是唯有最自然、最贴合生物天性的结合行为,才能体现出突破桎梏的自由感。它释放天性,正是对不自然环境的极端控诉。
“炽热而自由的爱,是冰冷环境中的不灭火种。”
……
读完这句,海英脸色难看地将《三流情人》从蘑菇板上撕下。
“我们不能保留这份文章,它是母亲的毒药……母亲的意志即我们的意志,母亲的爱即我们的爱,母亲的存续即我们的存续……这个山灰,判定为思想罪。”
柏英震惊道:“你是说,伺体里出了一个思想犯?”
海英将《三流情人》的手稿扔给腐蚀花嚼碎,冷酷地说:
“现在我就去抓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