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晚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周宇恒将她送到家门口。
周宇恒将她的书包递给她。“晚晚,爸爸能抱抱你吗?”
岁晚身体一僵,踟蹰了几秒,她抬起头望着他。
周宇恒张开手臂,轻轻抱着她。
岁晚眼睛一涩,“爸爸——”她错了。
周宇恒拍拍她的肩头,松开怀抱,声音低沉,“不要想太多,十六岁应该开心生活才对。多交一些朋友,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可以和朋友说。”
“我知道。”
“江想的事不要和你妈妈说。”
父女俩心知肚明,若是让岁雯知道,怕是要掀起暴风雨了。岁雯对江想不会客气的。
他不知道岁晚会走一步,好在他及时发现。接近江想,后面她要做什么?他不敢想。
夜深人静。
学生党们这时候也洗漱完,有的已经入睡,有的还在看书。
江想和岁晚都没有睡,两人都在想刚刚的事。
江想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他打了一行字,结果又删了。
问什么呢?
真巧?我姑姑是你爸爸的助理。
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岁晚知道吗?
他拧着眉,心里压着一块巨石。
最后,他烦躁地放下手机。
当晚,岁晚在床上辗转反侧,甚至她还做了梦。梦里,江想要和她换位置,她的书被他搬到了第一排。
他的同桌也变了成了林萱萱。
见鬼了。
吃早餐时,她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阿香担心不已,“胃不舒服吗?”
“不是。不想吃。”
“不吃会饿的。晚晚,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岁雯趿拉着拖鞋走到餐桌前,看着岁晚。“脸色怎么这么差?”
阿香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岁雯扯了一抹笑,“她又不在意学习排名。”
岁晚喝了半杯牛奶,“还有两周又要考试了。不吃了,我去学校了。”她拿过书包出了大门。
岁雯愣在那儿,“阿香,我刚刚没听错吧?晚晚说考试?”
阿香:“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学生都要考试。
岁雯觉得神奇。她又恢复正常了。“她上次月考年级倒数。
“那是晚晚没认真。”阿香对晚晚满是维护,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这次晚晚肯定第一。”
岁雯扯了一抹笑。“她像她爸爸,聪明。”
早晨,整座城市大雾弥漫。这天,很多人都迟到了。
凌主任在校门口迎着学生,“抓紧时间门!都迟到了,还在墨迹。”
岁晚下车时,正好碰到了林萱萱。
她母是全职家庭主妇,每天接送林萱萱,把林萱萱照顾的无微不至。
林萱萱手里拿着餐盒,这是她妈妈做的点心。
两人相视,林萱萱对她扯了一抹笑。“岁晚,早啊。”
岁晚想到了昨晚的梦,心情很不好,勉强挤了一下嘴角。
等到了教室,江想已经坐在座位上,正在读书。什么都没有变。
岁晚拉开座椅,坐了下来。
一切都如常。
她拿出语文书,余光打量着江想。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你和你姑姑长得有点像。”
江想转过头,“我的眼睛像我爸爸,我爸爸和我妈妈长得很像。”
“你姑姑有和你说什么吗?”
“她说你你爸爸对她很照顾,当初我爸爸出事,你爸爸主动借钱给她的。她让我好好照顾你。”他语气平静,目光亦然。
“还有这事。”岁晚一点不知道。间门接的,她爸爸帮了他。“江想,原来我们的缘分还真不浅。”
江想原本郁结的心情突然变的轻松了几分。他们还年轻,为什么要想那么远的事。现在他们在一起,还是同桌,每天能说话,看着她笑,他就很开心了。
他不能“早恋”。
真正喜欢一个人,必须等他稳定、强大起来,他才会踏出那一步。
第二节课课间门,岁晚撑不住感觉到饿了。她翻了翻抽屉,什么吃的都没有。早晨都忘了让阿香帮她装点吃的。
她捂着胃,趴在桌上,看上去奄奄一息。
江想发现时,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饿的。”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江想转念一想,脸颊顿时有些不自然。听说女生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舒服。他几乎是有些艰难地说道:“你要不要喝红糖水,我去超市帮忙买。”
红糖水?
岁晚一时没想到,“我想吃烧麦。”
江想打量着她,“好。”
五分钟后,江想回来。“学校超市没有红糖。”他买了一杯热豆浆还有两个烧麦。
“有吃的就行。”再说了,她也不爱喝红糖水。
岁晚吃完了一个烧麦,糯糯的,里面还有一块卤过的瘦肉,味道很香。她还是第一次吃,竟然觉得不输阿香的手艺。也许是她太饿了。
他发现她很喜欢吃糯糯的东西,小口小口地啃着,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岁晚吃完一个烧麦,又喝了半杯豆浆,顿时有精神了。“谢谢啊。不过还有一个,我吃不下了。”
扔掉可惜,毕竟是他买的。
江想抿了下唇角,“给我吧。正好我也饿了。”
两分钟不到,他吃完了一个烧麦。
很多年后,岁晚一直念念不忘超市这个烧麦。她尝过很多,再也找不到了那个味。后来她才明白,江想给她的,是这世间门独一无二。
她是想念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