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心里是踏实的,不用一直提心吊胆。说着便要去撕掉一截自己的衣袖。
夙千珩见状连忙拦住了她,哭笑不得地说道:“我这里恰好还有一方锦帕,你就饶了你这身衣服吧!”
祁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襟前的油渍。顿时有些汗颜,老天作证她真的只是想回房换身衣服的,哪知道路上碰上这么一出,现在被困在了这片破竹林里面,出不出得去还两说呢,就更别提换衣服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了。
“咳,先出去要紧,若是折了这一件衣服能找到出口,也算全了它的使命不是!”祁辰强自解释了几句,然后便快速替自己系上了锦帕,两个人并排站定后,她道:“准备好了吗?”
“嗯!”夙千珩应了一声。
于是,接下来便见他们二人并肩在紫竹林中穿行。如果摘下眼前的帕子,就会看到,两个人几乎是杀机四伏的环境下不管不顾地迅速前行,尖锐的竹箭、木刺一次又一次地朝他们飞袭而去。
然而两个人却是面不改色,依旧步伐稳健地朝着一个方向走着,没有丝毫犹疑或者停滞不前。
终于,当祁辰脚下踢到某个坚硬物体时,心下顿时一喜:“我们好像走出来了!”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摘下了眼前的帕子。果不其然,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而是一片荒芜的杂草!
“想不到这传闻中的竹林迷阵竟然这么轻易就破解了!”夙千珩忍不住感叹道。
“所以说,有时候最简单的方法反而最有效,但看你敢不敢赌一把了!”祁辰挑眉笑道。
就在这时,废弃宫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纷乱人群的脚步声,祁辰顿时敛了敛神色,朝夙千珩使了个眼色:“有人来了!”外面的人已经到了门口,两个人显然已经来不及躲开。于是迅速隐蔽在了宫殿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只见宫人们抬着疏勒王的步撵,小心翼翼地停在了院子里。
从进到这座废弃宫殿起,疏勒王的脸色就难看得紧,耶律齐眸光闪了闪,说道:“父王,据当值的宫人所说,凶手杀了人就朝着这座宫殿逃过来了。”
疏勒王眼中蓦然聚起一道滔天怒火:“搜!”
“是,父王。”耶律齐立刻垂下了眸子,顺带着掩去了其中的那抹阴鸷。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侍卫前来回道:“启禀王上,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还有一把匕首。”说着便把那匕首呈了出来。
耶律楚和路非烟定睛一看,赫然正是祁辰惯用的那把柳叶刀!而刀刃上竟然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
坏了!两个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彼此心中俱是一沉。
“匕首上的血迹还没干,凶手一定还没走远!封锁整座宫殿,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说这话时耶律齐突然回头看了耶律楚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令人看不懂的冰冷笑意,没由来地让人背脊生寒。
“三王兄……”耶律楚刚一开口就被他直接打断:“凶手恶意污蔑在先,冒充大夫图谋不轨在后,现在又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惜shā • rén灭口,如此穷凶极恶罪名昭著之人,四弟可莫要心存妇人之仁,免得惹火烧身才是!”
最后一句话不免存了几分警告威胁之意,毕竟……人可是耶律楚举荐入宫替疏勒王看诊的,真要追究起来,他未必就能讨得了什么好!
耶律楚有心要替祁辰分辨几句,想说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祁辰不是这样的人,奈何他自己本就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几次三番开口都被耶律齐以各种各样的话堵了回去,一时间面色憋得通红,急得满头大汗。
见侍卫们搜寻了半天却一直未有结果,疏勒王眼角渐渐露出了一股不耐,耶律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忽而眸光一闪,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耶律楚——
“四弟,不是为兄说你,似祁辰这样来历不明不白的人,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设防,就直接把人往王宫里带呢。万一,万一父王的身子要是因此而出了什么岔子,你可就真是百口莫辩了啊!”
耶律齐一副为弟弟着想的好兄长模样,看得旁边路非烟一阵反胃,忍无可忍,于是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好一个来历不明不白,好一个百口莫辩,三王子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小女子今日算是见识了!”
“说句不好听的,三王子怕是比谁都盼着你们王上早日归西吧?说祁辰不怀好意另有图谋,那么敢问你们王上是如何醒来的,又是如何站在这里听你在这儿搬弄是非巧言令色的?!”
路非烟一番话如同连珠炮似的,说得又急又快,耶律楚听得胆战心惊,却又根本来不及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