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接过棉签,拆了一根出来。
蒋意与护士对视一眼。
其实可以由护士代劳。不过,既然谢源这么主动就接过这活儿,蒋意根本不会拦着他。
谢源握着棉签的尾端,小心翼翼地在蒋意的嘴唇上擦过。
他做得很好,一时间他的视野里只关注着蒋意的嘴唇。
蒋意反而有点儿紧张。
他这么专注地盯着她,她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快要僵硬了。
而且她越来越口干舌燥。
这很折磨她。她不能享受到乐趣。
蒋意的嘴唇轻轻动了动:“谢源——”
“嗯?”
“你再擦下去,我的嘴唇就要犯唇炎了。”
谢源:“……”
他停下手里的活儿,不自然地低咳两声。
麻药的效果终于彻底退去。
蒋意可以去做下一项检查。她跟着护士进了下一个检查室。
她问护士:“我刚刚má • zuì醒过来的时候,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护士笑着说:“没有。您放心,您那段时候很安静呢,什么话都不说。谢先生当时非常担心您。”
蒋意愣了愣。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吗?
她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一个情况。
那时候她确实什么话都不想说,脑袋里面很空很安静。
“……像您这样má • zuì醒来一句话都不说的,其实很少见呢。一般人都会表达欲爆棚,会说很多平时藏在心里不敢说的话。”
护士示意蒋意在椅子上稍坐。
蒋意坐下。右手的手指轻轻刮着左手掌心的纹路。
护士又说:“有一种解释好像是说,大脑里面负责控制情绪的那部分因为má • zuì剂的效果而暂时放松下来,所以平时被压抑的情绪会一下子释放出来。有的人在麻药消退的时候甚至会大哭到停不下来,可能就是因为平时压力太大、情绪太紧张了。不过,我也不知道这种解释对不对。您随便听听就好。”
蒋意陷入思考。
如果说,麻药醒过来后大哭一场是因为内心的压力过大,那么像她这种麻药醒来之后安静到一声不吭的,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说明她性情冷淡?
但是蒋意觉得自己挺活泼开朗的。
谢源才像是那种在麻药醒过来之后一言不发的家伙。
下次如果谢源要做无痛胃镜,她一定要陪同。
最后一个体检项目是抽血。
蒋意不单单要做血常规检查。她扫了一眼护士手里的表格,发现这次通过血液采集进行检测的项目竟然有数十项。护士提前告诉她,待会儿要抽好几管血。
“可能会有点儿疼。”
蒋意对此没什么反应。
疼就疼吧。
她其实不怕疼。
如果谢源待在这里,她可能会在他面前撒撒娇。但是谢源不能进来,家属只能等在外面的休息室里,所以蒋意当下很平静地接受了“抽血会疼”这个情况。她一脸从容,嘴上说了句没事。
蒋意注意到表格中有一项是brca基因检测。
她很熟悉这个名词。她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遗传性ru腺癌基因筛查。
这一项检查对她来说好像还挺有必要的。因为她的母亲赵宁语就是ru腺癌患者。所幸赵宁语在非常早期的时候就及时发现癌症,并且接受了最好的医疗治疗,如今已经基本临床康复。所以蒋意相当于具有ru腺癌家族史。
这么想想,定期做一个全面而且深度的体检,确实很有必要。
想起母亲赵宁语,蒋意的心情就很复杂。
她还记得那次杜应景说的话。母亲赵宁语要回国见她。她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会到。
虽然这么形容不太合适,但是蒋意觉得母亲的到来可能会是一颗定时炸.弹。
她不会跟母亲走的。
所以她们母女之间必然会出现分歧。
检验医师坐下,他戴着口罩对蒋意露出笑容。